第3章

劇本大部分小設定基本上都商量好了之後，黎晗凝帶著狗腿的笑容目送著哼著很歡快的歌離開了的蒙鑫問，“剛剛他唱了什麼歌？”

“好像是小跳蛙。”顏影菲聽了這首歌之後，也覺得自己的嘴角抽得很厲害。

黎晗凝重複了一句小跳蛙，然後說，“這聽著怎麼好像兒歌？”

顏影菲說，“就是兒歌。”

蒙鑫雖然叫蒙鑫，但是長得卻並不萌新，按照顏影菲的審美來說，就是長得周正。按照黎晗凝的審美來說，就是清風明月下自帶發光體的男人，以蒙鑫這副尊容，包裝一下去當明星，演個男主角是絕對沒有問題，甚至可能還會收獲不少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的年輕姑娘的擁躉。

黎晗凝就曾經癡迷過蒙鑫的顏值，但後來想想蒙鑫那個缺了根筋的腦子，又想了想他那個蹦蹦跳跳唱小跳蛙的背影，黎晗凝堆滿笑容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來自於他皮相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顏影菲，“你說有錢的為什麼是他不是我？”

顏影菲這句話沒有回答上來，黎晗凝又說，“有錢人為什麼不去捧女明星，為什麼非要在故事內容上和我杠？”

顏影菲哭喪著臉，心裏想著完了，黎晗凝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用故事內容和我杠的話，那為什麼不有點正常邏輯，非得搞個不正常的邏輯讓我們寫？還要我們把邏輯捋順了？”

顏影菲一聽，就知道黎晗凝現在不僅是在崩潰的邊緣，更是在抓狂的邊緣了，於是趕緊說道，“人家再怎麼樣，也是一個人傻錢多的富二代。現在是影視寒冬，每一個影視公司存活都不容易，現在有進項，大家至少能活久一點吧。”

顏影菲見黎晗凝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就知道自己的安慰還是有用的，便接著說到，“再說了，蒙總懂得怎麼講故事嗎？他要的那些元素我們可以給他安排上，但是也不一定要讓他說的成為主線不就好了嗎？”

這些其實都是黎晗凝之前說過的，但是因為蒙鑫來了之後，總是會把他們修改過好多次的劇本全部推翻，讓他們重新來過，所以黎晗凝每次見到蒙鑫之後，整個人都顯得很抑鬱。

顏影菲看著黎晗凝也覺得挺心疼的，畢竟這件事對於黎晗凝來說也算是職業生涯中，最可怕的災難之一了——誰會喜歡一個連作文都寫不好的人來對自己指手畫腳呢？

黎晗凝看著顏影菲，想了想，仍然是頹敗著一張臉，剛想張口開啟嘲諷來，就碰到了本公司的老板娘。

老板娘板著一張臉，看樣子是聽到了黎晗凝和顏影菲之間的對話，不過她倒是沒有怎麼為難顏影菲和黎晗凝，隻是讓黎晗凝跟著自己來。

他們公司不是一個大公司，但是因為公司的辦公地址選在郊區的大別墅裏，所以房間還是很多的。老板娘帶著黎晗凝到了一個小會議室裏麵，然後讓黎晗凝坐著，接著語重心長地和黎晗凝說道，“我知道你心裏很不滿，既然是對方投資的劇本，對方也願意用我們旗下的藝人，我們幹脆就隨了他的願，他想幹嘛就幹嘛，我們陪著玩就是了。”

她看黎晗凝還是一臉不情不願，“我知道你不開心，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你的劇本注定是要賣掉的，與其和金主鬧得不愉快之後，還要乖乖地改劇本，還不如一開始就接受現實，這樣至少自在一點。”

這就是社畜的自我安慰嗎？黎晗凝憤憤不平地想，“我知道了。”

老板娘是帶著黎晗凝入行的人，她感念老板娘對她的幫助，所以在麵對蒙鑫的時候，總是理智壓過情感，但是蒙鑫走了之後，就是情感壓過理智了。

黎晗凝承認老板娘說得倒是都有道理，黎晗凝自己心裏也知道，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寫字的人，她大學的專業甚至都不是中文或者與寫作有關的專業，因為熱愛才義無反顧地入了這一行。

因為熱愛，她想在這條路上一直一直走下去，所以才會忍著蒙鑫幾近無理取鬧的要求。

“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要抱怨了。”老板娘看著黎晗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要記得，你隻要忍過自己作為新人空白時期的艱難，也忍過我們公司的低穀期，未來你的前途一定會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