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中月，鏡中花，都是虛假而已。

至於顏府，顏鳶無端對蕭澈抱有一種信任，他不會真的傷害顏府，顏鶯所說她並不全信。

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

雖一別兩寬，但是這孩子何其無辜，孩子身上同樣有著她的血脈，她不忍心拿掉這個生命，即使會因為這個孩子迎來種種挑戰。

母女二人平複了心情，遣退女郎中，兩人留在廂房裏商量。

落日融金。房門吱呀一聲，定遠侯夫人和顏鳶一起走出來。

顏鳶依依不舍地拉著母親的手。

“好了，不用送了。過幾日我還會來上香的。”夫人勸慰般拍了拍女兒的手，溫聲勸說。

“勞煩母親為我這個不孝女操勞。”顏鳶拿手帕擦去臉頰邊垂落的淚珠。

“胡說些什麼，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為你我還能為誰。”定遠侯夫人輕斥了顏鳶的話，卻帶著無限的慈愛。

她催促顏鳶回房休息，“你這幾天就按照我說的做，其他事娘會安排。快進房吧。”

“是，母親路途小心。”

送走了母親，顏鳶按照計劃裝病。

夜間，樹影婆娑。一陣風過吹拂，葉子顫了顫，從枝頭掉落幾片。

廂房已熄了燭火，這個時辰，顏鳶已然熟睡。

來人一襲玄衣，幾與夜色相融。他手法利落地撬鎖閃進了屋內，自她離開起，他白天為朝事殫精竭慮，夜間為其輾轉反側。

今日聽到影衛來報，定遠侯夫人的到來讓他的記掛達到頂峰，她是不是想家了？

怕她過不好，他早早在她到來之前，替她安排好了這寺中的一切，打點好住持，連糕點師傅都是他特地安排。

但仍然不能停止這份掛念。

既難以成眠，索性來見一見這相思之源。

蕭澈躡手躡腳走進床榻邊。借著透進窗欞的微弱的月光，癡迷地看著她的睡顏。顏鳶睡得不安，不知是否做夢，夢裏不知何事讓她眉頭緊鎖。

蕭澈伸出手，輕觸了觸她的眉頭，想要熨平那道痕跡，低聲喃喃：“鳶兒，再等我些時日。”

等到他無後顧之憂之時，一定將一切都告知。他靜靜看著，就這樣貪婪地看著她的容顏，不知疲倦。在天光破曉之前，他俯身親吻了一下顏鳶光潔的額頭，又匆匆趕回城內。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滲透晨光涼意的玄衣，記錄著大康朝尊貴的攝政王為誰錦衣夜行。

四日後，定遠侯夫人帶著一堆物品再次上了雲淨寺。

“鳶兒放心，我和你爹商量好了，一定安排好一切讓你順利生下這個孩子。”顏鳶的手被母親摩挲著，如同幼時窩在母親懷抱那樣的溫暖的撫慰。

“父母恩情，女兒無以為報。”顏鳶看著為自己操勞奔波的母親，心中羞愧難當。

“傻孩子。”定遠候夫人嗔怪一句，拿出安胎滋補的食材和草藥方子遞給顏鳶交代道：“你按這方子先將身子調養一段時日，再根據情況安排後麵的進程，記住一切以身體為重！”

顏鳶點點頭。

“我同你父親尋來了南疆的秘藥，待你身體能夠接受這秘藥，再給你。我會每隔一段時間來一趟的，孩子，你要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