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聖昭元年七月十九。
攝政王妃顏鳶請旨和離。入宮請旨的消息不脛而走,滿朝嘩然。
攝政王蕭澈何許人也?當今聖上的親叔叔,新帝年幼,朝政大事莫不倚仗攝政王。
暫不提他權傾朝野的權勢,也不提他文成武就的能力,單說他神袛般的麵容是多少閨閣女兒的夢中人啊!
這攝政王妃莫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放著這麼好的一個夫婿不要?當初想嫁給蕭澈的人可是能從禁宮門口一路排到城門外。
大臣紛紛私下揣測,朝會之上卻沒有一人敢去看一眼他們攝政王的臉色。
臣工們莫不心驚膽戰,揣著十二萬分的小心,心底暗暗祈禱各路神佛,可千萬不要犯到這煞星的手裏。怕這種情況下犯到攝政王手裏會得到血濺北辰殿的下場。
好不容易挨到朝會結束,走上出宮的路,眾大臣們長舒一口氣。
大臣之間三三兩兩,彼此之間擠眉弄眼,眼神交換意思,卻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此次攝政王妃的舉動。
“這王妃鬧得是哪一出。攝政王成婚方才近一年,也不見傳出什麼風聲。”禮部侍郎憂心忡忡。
“誰說不是呢,今日叫我們忍受著攝政王陰沉得能滴水的臉,多來幾次,老臣可真頂不住。”戶部尚書摸著他花白的胡子長歎一聲。
“咳咳,二位大人慎言!仔細隔牆有耳。”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忍不住提醒。
二人立時噤聲,不安的兩隻腦袋四處張望著,未見到蕭澈及其下屬的身影,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蕭澈散朝之後,並未離宮。徑直跟著皇帝侄兒去了禦書房。
顏鳶昨日入宮。
小皇帝蕭恒乍一聽到攝政王妃入宮的消息很是高興,他已經許久未見到他這五皇嬸了。
“皇嬸,朕與你許久未見,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蕭恒操著故作老成的腔調,麵容沉肅,雙眸卻露出幾分狡黠笑意看著顏鳶。
沒能聽到意想之中的調侃。
“臣妾今日為請離而來。請皇上顧念臣妾與陛下往日的情誼,準許臣妾與攝政王殿下和離,自此顏鳶願青燈古佛,常伴餘生。”顏鳶聲音一如往日清亮動聽,但語調裏卻帶著幾分澀然和勉強的平穩。
雖說按輩分來看顏鳶是他皇嬸,但是顏鳶實際隻長他幾歲,幼時兩人關係甚篤,小皇帝蕭恒在他皇叔蕭澈與顏鳶奉旨成婚之前,一直將顏鳶當做姐姐看待。
顏鳶性情溫順,縱稍有幾分小姑娘的嬌氣,卻也乖巧得宜,待人接物無不妥善,讓先帝十分滿意,下旨賜婚於五子蕭澈。流水似的聘禮和嫁妝繞著上京往來於宸王府與定遠侯府之間。
十裏紅妝,顏鳶就成了蕭澈的王妃。
婚後,顏鳶不常入宮,蕭恒也一刻不停地跟著太傅聽學或是隨著攝政王處理政務。是以兩人不曾私下再見。
兩人於顏鳶婚後真正坐下來第一次開誠布公的交流,未想竟是顏鳶要請旨和離。
朕在哪,發生了什麼,朕剛剛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