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景仁宮這邊鈕祜祿氏正為快得手的“生子良藥”高興不已，鐘粹宮裏卻如同炸了鍋。

“慈寧宮派人來請我過去？”

一向淡定的秦柔得到這個消息也很驚訝，自從康熙親政，這位老祖宗隻待在自己的慈寧宮裏頤養天年，除了康熙每日過去請安，連皇後那邊都免了請安，對於後宮的事更是很少言語。

“是，傳話的姑姑正在外麵，主子快些吧。”

半夏也覺得有點莫名，不過太皇太後的旨意可不敢拖延。

“馬佳小主請上轎子，慈寧宮離這裏距離不短，太皇太後特意恩旨您坐轎。”

“奴婢謝過太皇太後，勞煩姑姑。”

秦柔稍稍放心了些，孝莊如此優待應該不是要找自己的不痛快吧。

不過下了轎，見到慈寧宮的大門，秦柔還是有點忐忑，康熙雖然是千古一帝，但是如今還是個青少年，可是孝莊，那可是曆經三朝的不凡女子，先後扶持了自己兒子，孫子坐上天下至尊的位置，可以說，康熙能成為千古一帝與這位老祖宗的教導是不能分離的。

跟著帶路的宮女進了正殿，秦柔低首亦步亦趨，對著上座盈盈下拜：奴婢馬佳氏，給太皇太後請安！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上麵穿來一陣慵懶但又不失威嚴的聲音，秦柔依言微微抬頭。

座上的孝莊斜靠在炕桌上，隻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常服，精神氣很好，與現代的那些60左右的老人看不上去差不多，麵目慈和。

“果然是個美人，玄燁的眼光倒不錯。”

孝莊笑對著蘇麻喇姑說道。

蘇麻喇姑在一旁笑笑，並沒有出聲。

“行了，起來坐那裏吧。”

“謝太皇太後！”

秦柔隻微微坐了一半的凳麵。

“在宮裏過得如何？”

“回太皇太後，一切都好！”

“哼！”

秦柔聽得這一聲冷哼，心中一顫，忙站起身來，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老祖宗。

“琪琪格說你是個直率的人，想不到這說話也是不盡實。”

“你站起來幹什麼，怎麼，哀家是吃人的老虎？”

秦柔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您老隨口一問，我能隨口一答嗎？而且她從心底敬畏這位在清史上占據重要地位的老人。

不過現在她算是知道今天為什麼有這一遭了，原來是多虧了那朵草原之花。

“奴婢以前聽過太皇太後很多事，一直很仰慕您，今日見真人，才有點緊張，請您恕罪！”

秦柔強自鎮定著語氣。

“你聽過哀家的事？有哪些，說給哀家聽聽。”

孝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恭維。

“您曾經勸服過明朝降將歸順，扶持先帝坐穩皇位，對天下之事洞若觀火，您是真的女中豪傑。”

秦柔這話的確是真心的，孝莊的確是一個奇女子，她一直是兒孫的堅強後盾，但從未戀權不放，該退則退。

“你這小孩果然很有意思，難怪能跟琪琪格聊到一塊去。”

孝莊聽了這聽來奇怪的奉承話，心裏很是順暢，她從來不信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套，她孝莊，智慧謀略從來不輸男兒，這輩子最得意的不是當上了如今的後宮至尊，而是她為大清王朝做下的那些事。

秦柔聽著孝莊的笑聲，心裏很高興，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坐下吧！”

“你既然說哀家是女中豪傑，就知道哀家不是在意這些繁文縟節的人。”

“是！”

秦柔臉上也帶上了輕鬆的笑意，眼神裏既有著對長輩的孺慕之情，又有對崇拜之人的敬仰之情。

“你叫晴柔是吧？”

“是！”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蔭照水愛晴柔，倒是個好名字。”

“哀家知道，這宮裏的生活不容易，尤其是你們這些小孩子。”

孝莊止住了秦柔想起身謝恩的動作，繼續說道。

“但這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得寵有得寵的過法，失寵也有失寵的過法，隻要有心，總能找出一點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