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蠻在原地轉了個圈圈，把羽扇放下，紅著臉上前為他除鎧甲，嘀咕道：“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

趙慕嘖了一聲，道：“你是牡丹何須芍藥？”

此言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小蠻垂首幫他除甲胄，低聲道：“吾子也聽到這個謠言了？”

“嗯？”

“不是真的。”小蠻把秋的話轉述了一遍，道：“我猜測可能是繡堂姊所為！她就是不甘心我搶了她心儀夫婿。”

趙慕：“......”雖然隻是看到她的頭頂也能感覺到了她的酸意，下意識解釋道：“我根本就沒看上你別的姊妹。”

小蠻霍然抬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我非常幸運？”

小嘴真甜！趙慕眸子裏笑意蕩漾，道：“見仁見智！”

小蠻點頭，憂傷地道：“誰說不是呢！給您吾子添麻煩了。”

趙慕心中一軟，安慰道：“未必是她，也可能是齊曜。”

“公子曜並不知道我出生時牡丹花開。”

如此便確定是她口中的堂姊了，趙慕斂笑道：“崔婉繡？”

“嗯！”

“你待如何處置她？”趙慕心生殺念！

“我本想把她點為滕妾陪嫁......”

趙慕：“......”給惡心到了，對她為自己納滕妾感覺不適！

“......但我一想，這不是惡心人嗎？怎麼可以玷汙了世子的君子之光！還是算了，寫信回去讓世父處置。”

君子之光！趙慕心中不悅消散，給她讚得有點沾沾自喜，抬手接過她提得吃力的甲胄掛好，道：“外伯舅是個聰明人！”

少女羞答答地給他一橫波：“還沒成親！世子怎可這般稱呼？”嶽父為外舅，崔世遠是小蠻的大伯父，故趙慕稱其為外伯舅。

“嗯！急了？”

小蠻：“......”表演過頭了！

還沒成親，小蠻不必進去伺候趙慕沐浴，出來為他準備吃的，走出院門後背衣衫盡濕，還好趙慕不難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解決他對家族發難之事，魏侯那邊隻能交給世父處理了。

小蠻去而複返時，帶來提著竹篚的隸妾。見趙慕已沐浴出來了，便過去代替奚童為他穿。

和方才穿著甲胄不同，小蠻不再是隔著半尺之距。血氣方剛的青年僅著輕薄的澤袍（裏衣），看著心儀的少女為自己穿上衣物，係革帶時虛抱著自己，身上幽幽體香斥於鼻間，生起異樣！

大手握住小蠻柔軟的雙臂，趙慕不自然地道：“我自己來，你一頭汗，且去擦擦。”

小蠻抬眸看到他幽深的眸色，心跳漏了一拍，垂首輕聲應下退了出去。

趙慕看著少女退出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動手穿戴好衣飾，待平複下來才出去。見食案上擺了十多樣熱氣騰騰的吃食，有好些是他都極少用過的精食，有些驚訝！

小蠻最是會察言觀色了，上前扶他坐下，細聲細氣地道：“女師把我家庖廚也帶過來了。我不知道世子喜用何食，所以做的是我覺得好吃的。你若不喜，告訴我愛吃的，下次再為你做。”

趙慕順著她牽引坐到食案前，看著擺在麵前香氣撲鼻稻米肉糜，膾炙烹臘醢齊全的精致食物，不禁抽了抽嘴角！不愧是出身富可敵國之家，墊肚子的食物都做得如此豐盛，正經燕饗還了得！

正值午時，朝食已經過晏食未到，小蠻擔心他餓，所以吩咐庖廚做多些。見趙慕吃得香，興致勃勃地給他布菜。以致趙慕產生錯覺，如果不是顧忌沒成親，她可能會直接給他投食？

小蠻喜歡美食，所以對吃得多喜歡吃的人特別有好感！她就怕趙慕不重口腹之欲。所以趙慕的不是錯覺而是直覺，她確實是想喂他，然後聽他評點美食，不過不是太熟暫時不能表現出來。

趙慕早看到她一臉“你誇誇我家食物好吃”的表情了，就是故意不說，對她小表情變來變去，欲言又止樂在其中！相比起食物來，他更喜歡她伺候他用餐的過程。

直到小蠻服侍他吃飽喝足送他出門，他才道：“好像吃撐了！”

原來有點失望的小蠻，頓時眉飛色舞起來，笑意盈盈看著他：“世子出去轉一圈便消食了。”

趙慕擰眉嚴肅地道：“食而有度，下次注意一點。”說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送到這裏。

“......”

小蠻盯著他後背影嘀咕：“難道是怕我吃多了變肥？”

趙慕腳步一頓，他就喜歡她肉嘟嘟的，可不能讓她誤會了去，為此節食，轉頭道：“我的錯！不該獨食使你誤會。”

小蠻：“......”他剛才有邀請她一起，是她拒絕了的，所以——不是嫌棄她肥！忍不住掩嘴笑出聲來，這也太含蓄了！突然對趙慕生出好感來，其實他也不是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