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明明皇後讓人劃了一刀，誰想第二日，有宮婢發現洛家大小姐的整張臉全都毀了，被人劃了無數刀。”

花城坐好，靠著椅背，慢悠悠繼續。

“皇後不想旁人議論，當天就打發人將她送回了雲州。聽說一路之上，這洛家大小姐幾度尋死。而這洛家，也是薄情寡義，之前將她當做掌上明珠，如今是棄之敝履。”

“她回府後，洛家別說給她請大夫看傷，直接將人趕去了柴房，任其自生自滅。洛家大小姐心如死灰，隔天就又吞了金。隻是命大，又撿回一條性命。”

他輕歎了口氣感歎道，“自古紅顏多薄命，這次撿回一條性命，下次怕就沒那麼幸運了，可惜啊可惜。難怪她要說自己沒心，連命都不想要的人，哪來的心？”

“不對。”雲幽凝眸。

那小狐狸想尋死？怎麼可能，想弄死別人還差不多。

“哪不對？”花城詫異。

雲幽起身走到長案邊，打開上麵放著的紅木箱子，取出一隻木鳥，又回來坐下，“你看她像尋死之人嗎？”

花城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著扶手，回想著白日與洛清歡的一麵之緣，那雙冷到極致又轉成明媚秋陽的眸......

“的確不像。”他看向雲幽擺弄的木鳥，“癭木花紋繁多，洛家的紫檀癭木和這飲水鳥的一樣？”

“巧了，都是山水紋。”雲幽撫著木鳥殘缺的一腿道，“準備鐵塊，一百二十八斤三兩一錢四分。”

花城瞠目，“還要準確到幾錢幾分？抓藥呢？”

“稍有偏差，會死人的。”雲幽解釋了一句，“還要一副刻刀。”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金剛石的。”

他撫摸著木鳥的手頓住，起身，“我出去一趟，你把這個放回去。”

“去哪？這大半夜的。”花城疑惑。

“洛府。”

洛府，又晃悠了一圈的洛清歡才到梅子苑門口，突然頓住腳步。

她緩緩扯掉蒙麵巾，眉心微蹙，一個婉轉嬌憨、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此刻正從院裏傳出。

“照你剛才的意思，就是大小姐見你伺候的好才留你一人伺候，可現在，你卻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去哪了？這說的過去嗎？”

“奴婢以為大小姐已經睡了，沒想到她......”

“啪！”

枕影一巴掌抽斷秋雁的話，“你以為？你以為你誰啊？大小姐如今容貌被毀，萬一想不開跳了井，投了河，尋了個偏僻的地方掛了脖子怎麼辦？你擔得起嗎？”

“我......”

“你什麼你？”枕影抬手又是一巴掌。

“既然選擇了伺候大小姐，就應該事事為她考慮，處處替她著想，她醒著，你就要陪著，她睡了，你也要守著。若是做錯了事情，不管是她的錯，還是你的錯，你都要受罰。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秋雁捂著臉，紅著眼哽咽。

“明白？明白還不將手拿開？”

秋雁一點一點將手從紅腫的臉頰上移開。

枕影手揚起。

“啪！”

一枚石子更快一步擊中枕影的手掌，又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枕影痛呼著捂著手後退了兩步，看向自己的掌心，一個血泡子如一個小紅燈籠似的鼓起在掌心。

她倏的望向石子飛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