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蕭......蕭大哥，你怎麼在？”

屋子裏點了一盞煤油燈，光線算不上明亮，卻能讓秋丫看見蕭霽僵硬了一瞬的身子。

蕭霽沒說話，隻是起身把書桌上的東西收拾了，再回櫃子裏拿了一床褥子鋪在上麵。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秋丫怔忡，這才反應她如今是蕭霽的媳婦，自然該和他睡一房間，她方才那態度，怕是讓人家誤會了自己不願意與他睡一起。

蕭大哥莫不是以為她在嫌棄他吧。

秋丫想要解釋，卻覺得開口便像是要邀請他睡在一張床上，心裏又過不去那道坎。

“家裏沒多餘的地方，委屈你了。”蕭霽突然說道。

蕭朗睡的地方是放雜物的房間，裏麵就一張單薄的床板，睡他一人便是勉強，根本容不下蕭霽，蕭晴更不用說，根本不會讓秋丫去跟她睡，況且林春花有意讓他們夫妻睡一起。

秋丫也明白林春花的心思，抿嘴點了頭便朝書桌走去，書桌雖說短了一些，可是稍微蜷縮一下也不是不能睡，還鋪了褥子，總比睡在柴房裏好得多。

書桌比床要高些，秋丫撐著胳膊踮起腳才坐上去。

“你去床上睡。”

“啊？”秋丫還未反應過來，腋下便被兩隻大手架起，輕而易舉把她從書桌上托了下來。

蕭霽原本沒有多想，隻當她和蕭晴一般，迎上她驚慌的眸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忙後退一步。

“睡吧。”

秋丫確實是嚇到了，看著他蜷縮上了書桌才回過神來。

書桌容納她便已是勉強，更別說比她高出兩個頭的蕭霽，即便蜷縮著身子整個小腿還是搭在外麵的，這樣睡怎麼會舒服。

“蕭大哥還是去床上睡吧。”

在山上攔下蕭霽時她便知道自己的決定代表著什麼，如今蕭家拿著蕭家大伯的救命錢來救她於水火，她更是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蕭霽的媳婦，睡在一起是天經地義，這沒什麼好矜持的，隻是她如今年歲小，不適合圓房，蕭大哥以前是讀書人，想必能體諒。

心裏如此想，隻是話說出來還是難免羞赧，垂著腦袋不敢瞧蕭霽的臉色，盡管油燈灰暗，根本瞧不見他臉上的神情。

“還是你去睡吧，你終歸是姑娘家，讓你睡書桌不合適。”

秋丫：“......”

他以為她想跟他交換位置？

“蕭大哥，我說的是......”一起睡。

“睡吧。”

根本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蕭霽已經閉上了眼。

秋丫咬了咬嘴唇，人家都如此堅持了，想來是不想跟她同睡的，她若是繼續，怕是要惹人家煩了。

時隔一年，秋丫再次睡上了床鋪，折騰了一日也累了，也沒想房間裏多出來的男人，閉上眼便睡著了，隻是苦了蕭霽，蜷縮在梆硬的書桌上，徹夜難眠。

夢裏，秋丫正抱著一株手掌大小的人參娃娃笑著，突然被院子裏的吵鬧聲驚醒。

為了涼爽夜裏一直開著窗子，外麵有動靜屋裏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蕭朗還故意站在窗子下麵，扯開了嗓子。

“都什麼時候了，大哥都上山去打獵了，她怎麼還睡，真來我家享福了？”

“小兔崽子你給老娘滾回來，吵醒你大嫂當心老娘撕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