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婆嚇壞了，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放開老娘，別亂摸！”

“老娘身上沒啥子賣身契，你們這群瘋子。”

王婆聲音都在發抖，可無濟於事，村民們這會兒氣得恨不得撕了她。

“瘋子便瘋子吧，總比你這不幹人事的畜生要強。”不知誰罵了一聲，順勢還在王婆臉上撓了一道，疼得她嗷嗷亂叫著，秋丫便趁機從她懷裏摸出來那份賣身契。

官差雖識字不多，卻認得賣身契幾個字，當即二話不說，押著王婆便要回去領賞，臨走前還不忘警告一番吳招弟。

耳邊是吳招弟的謾罵和恐嚇，秋丫心裏卻覺得無比的鬆快。

她沒有被賣掉，還有機會要回爹的房子和良田，真好。

吳招弟到手的二兩銀子沒了，心裏難免怨懟，可對於她的發泄秋丫不給絲毫反應，便把怒火轉移到了蕭霽身上。

“你不是說要娶這喪門星麼，二兩銀子的聘金，今天就把她帶走，喪門星配喪門星，你倆倒是般配。”

蕭霽還未說話，蕭朗便不樂意了。

“你說誰喪門星！”

蕭朗如今已經十六，在村裏一群同齡孩子中是最高的，眼看著就要趕上他大哥的個頭了，唬著臉一吼別提多嚇人。

吳招弟後退了幾步，卻不甘心那二兩銀子，梗著脖子：“你大哥方才說要娶秋丫，大家夥可都聽著呢，兩人整天去山上待著，說不定早滾一塊睡去了，壞了秋丫的名聲又不想娶她了，你當老娘是吃素的啊！”

吳招弟說得難聽，蕭朗大小夥子氣紅了臉，攥緊了拳頭，好似下一瞬便上去把人揍一頓。

村民們自然是知道秋丫為人，相信她做不出來那種事，但是方才蕭霽說要娶秋丫的話她們可都聽見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吳招弟便更得意了：“二兩銀子，今日就讓你把人領回家，若是拿不出二兩銀子，老娘便去衙門告你奸汙，你蹲一輩子大獄吧。”

“你放屁，我大哥和秋丫清清白白！”蕭朗氣道。

吳招弟哼笑：“呦，清清白白？難不成奸汙我侄女的不是你大哥，而是你這毛都沒張齊的小子？”

村長家的都聽不下去了：“你胡說八道敗壞秋丫名聲，有你這樣當嬸子的麼！”

“你咋知道我說的不是實話，這倆小兔崽子要沒私通，蕭家大郎今日怎會平白多管閑事。”

村長家的氣得手發抖，都不知該如何反駁。

“放你娘的狗屁！”胡同裏乍起一道尖利的嗓音，打扮樸素卻收拾得利索的婦人疾步到了跟前，指著吳招弟的鼻子便罵了起來。

“滿嘴噴糞的狗東西，但凡你爹娘當年多扇你兩巴掌，你這狗腦子裏也不會全是那醃臢之物。”

吳招弟氣得當即跳了腳：“林春花！”

“叫你奶奶作甚，替你爹娘扇你不成，你奶奶我倒是樂意，趕緊把臉伸過來，我今兒倒是要看看你那臉皮有多厚。”

兩人從做姑娘時便不對付，後來一起嫁到白水村更是針尖對麥芒，誰也看不慣誰，吳招弟一向蠻橫，耍賴的本事也是一絕，可在潑辣的林春花麵前是一點用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