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楊福顯有些擔心，說到底是親娘，也把他們養大了。

楊小多搖搖頭，“吃了再去。”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架。

靠著從裏正那裏薅來的一點糧食，姐弟幾人還能喝上一頓蔬菜粥。

楊小多隻帶了楊福顯。

未到老宅，巷子口邊看見楊周氏跪在老宅門外，麵無血色。

楊小多搖搖頭，“這是何必。”

楊老太祖孫三代這是做給她看。

收拾不了她，可以收拾她娘。

楊福顯也搖搖頭，“我又不考功名，不孝就不孝唄，何必呢。”

楊小多：“人各有誌，我們想活下去，但有些人覺得名聲比命重要。”

想到什麼，楊小多神色嚴肅，“小顯，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記住了，一定要堅強活下去，隻有活著才有機會。”

“我知道。”楊福顯低下頭，聲音有些悶。

要不是大姐拚命相護，如今的他已經上了戰場，說不定已經魂喪他鄉。

這條命，已經還給了娘，是大姐的了。

“娘。”楊福顯神色複雜。

一邊同情，一邊厭惡。

楊周氏見到兩人，本就難看的臉色陰沉得像要吃人，“過來，跪下，直到奶奶原諒你們為止。”

不用問，理由是頂撞長輩，不孝。

楊小多眉心皺成一團，“娘，你活著隻為了孝心二字，累不累？”

楊福顯看了姐姐一眼，沒說話，也沒跪。

楊小多上前拍門，“奶奶！我來看你了，我娘是個孝順的好兒媳，不孝的是我！你把門開開，我們有話好好說！”

楊福顯心情更複雜。

娘隻會罵他不孝，但姐姐總把不孝自己攬了，希望自己名聲好點。

到底誰才是親娘！

“楊小多！”楊周氏被楊小多的舉動激怒了，“你幹什麼！”

楊小多沒理她，繼續敲門，“奶奶，我來孝敬您老人家了！”

楊福顯：“......”

大姐表情一點也不凶，就是莫名的不寒而栗。

楊周氏猛地站起來。

大概跪久了，血液循環不暢，一陣暈眩。

楊福顯上前扶她，她卻一把推開楊福顯，然後跑到楊小多身邊，拖了她一下。

“楊小多你是不是瘋了！”

楊小多冷漠的掃了她一眼，聲音也冷，“娘，你是不是我親娘？”

從小到大，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奶奶和堂姐他們做什麼都是對的。

有好吃的，先孝敬奶奶。

不能虧了堂姐，不能虧了堂弟，不能虧所有人，就是可以虧他們姐弟幾個。

楊小多想，原主的性格之所以那麼叛逆，楊周氏是最大的功臣。

楊周氏往後趔趄，不可置信，“你竟然這樣說？楊小多！奶奶說得沒錯！你就是個多餘的！我剛把你生下來那時，就該往尿桶裏一按，淹死算了，免得把你養大來氣死我！”

楊福顯急忙上前保住楊周氏胳膊，“娘，別生氣了。”

楊周氏還想說什麼，老宅大門突然打開，楊李氏伸了個腦袋出來，“吵什麼吵！滾蛋！娘說了，她要去衙門告你們，誰勸都沒用！”

楊小多不以為然，楊老太真想去告她，不會提前通知一下。

嚇唬人，誰不會。

“那你讓奶奶去告吧，我們每個月孝敬的糧食都有人證，你看衙門大老爺會不會聽她的。”

楊李氏隻是楊老太傳聲筒，楊老太告訴她，這樣便可拿捏楊小多。

楊小多沒按照楊老太預想的走，她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