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旁的紅綃實在看不下去，終於忍不住道：“姑娘，菜都涼了......”

冉顏顏手中的羊排骨哢吧一聲，被她掰斷了。

嗬嗬。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你家王爺，每天下朝都這麼晚嗎？”

“回姑娘，王爺有時下朝後會去京城東市閑逛，不過，不過最晚亥時之前回府。”

亥時？！——老娘可等不了那麼久！

冉顏顏看了眼天邊的夕陽：雲景瀾，你今天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她一個甩袖起身：“王二，打包食盒！紅綃，帶我去東市！”

一路上，冉顏顏東張西望，帶著憤恨的目光查探每一個角落，還不忘和紅綃抱怨。

“這都幾點了，街上還這麼多人，都不回家吃飯嗎？”

冉顏顏第一次遇到這麼多古裝人類，像是走近了曆史劇一樣，感覺頗為奇怪。

“姑娘，明日就是花燈節了，京城上下都在籌備。莫說是現在，就是再推遲幾個時辰，直到宵禁，人也不會少太多。”

“花燈節？”

“是了，聖上賢德，特開恩放宮中花燈遊街。那些燈又高又大，足足要十個人來撐，很是精美。每年這個時候，百姓們都會出來看。這幾年花燈節愈加盛大了。”

冉顏顏好奇：“我們也能出來看嗎？”

“定是能的。每年王爺都會準許府中人在這一天休息，奴婢已看了兩次了。”

冉顏顏笑了，片刻後又問道：“紅綃，你有沒有覺得這些人有點奇怪？”

“？”

“我怎麼感覺他們都在看我......嘶——是我的錯覺嗎？”

紅綃無奈的看了冉顏顏一眼，伸手幫她把偏了的麵紗整好。

“姑娘，聽奴婢一句勸吧，走在街上切莫要戴好麵紗。”

“對了，你為何一定要讓我遮麵？”

“姑娘，您看這街上，有哪個小姐是單獨徒步閑逛的？更何況您這樣的容貌，就算在京城閨秀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切要低調。”

冉顏顏撇撇嘴：“好吧。”就當你是誇我了。

一言一語間，兩人已來到了東市最繁華的地界，各類雜耍、吆喝聲買賣不斷。

冉顏顏莫名覺得此地熟悉，可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地方。

紅綃在一旁低聲提醒她道：“姑娘小心些。此地人多，三教九流都有可能會碰到——”

正說著話，突然聽到前方巷角傳來一陣辱罵毆打聲。

聽聲音是群毆，周遭三三兩兩有路過的人，但大都隻是看了兩眼，就被凶惡的男子聲音嗬斥走了。

“*****！叫你不聽話，打死你！”

“還敢跑？再有一次勞資打斷你的腿！”

冉顏顏直覺不妙，抬眼一看，竟是兩個成年男子在毆打一幼童。

那孩子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一動不動，男人的拳腳直往他身上砸。

地上已經有明顯的血跡了。

光天化日，這都沒人管的嗎？！冉顏顏當即上前，紅綃想拉時已拉不動了。

“住手！給我住手！”

打人的男子轉過身來，其中一個凶神惡煞：“哪裏來的賤蹄子，滾！”

冉顏顏一個暴脾氣：“你**罵誰呢？兩個大男人打一個孩子，要不要臉？”

“勞資管教自己的娃娃，輪得到你這個小娘們說話？還不快滾，小心勞資連你一塊打！”

“哪個當爹的這麼狠命打自家孩子。簡直畜生不如！”

“怎麼著？小娘們你在這兒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要不要哥倆兒陪你消遣消遣？”

冉顏顏惡心極了，伸手拿過路邊的一個耙犁，撐起架勢。

“我呸！我看這孩子是你們拐來的吧？光天化日之下違法犯罪，毆打孩童，讓我看看，按本朝律法，你們該挨多少根棍子！”

“嘿——我看你是找打。”那人說著就衝冉顏顏撲過來。

冉顏顏揮舞起耙犁就要打，奈何那農具家夥太大，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撐撐氣勢還可以，打架就慢了。

正當危險時刻，那男子突然左膝蓋一軟，啪嘰一下跪趴在地。他心裏覺得奇怪，正要再站起來，又啪嘰一聲，右膝蓋也跪下了。

冉顏顏抓緊時機一個耙犁下去，男子當場趴下，捂著腦袋哀嚎不止。

他的同伴見狀頓時蔫兒了，先前的氣勢蕩然無存：“你，你你你，你殺人了！”

“你才殺人了！”冉顏顏指向巷角的男孩，“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你幹的！走！跟我去見官！”

此時，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那人見大事不妙，竟管也沒管他的同伴，一溜煙跑了。

冉顏顏卸下一口氣，看向地上趴著哀嚎的人。

這人剛才詭異的兩次跪趴是怎麼回事，突然，她察覺到身後有一股目光，冉顏顏轉身抬頭看去，不禁雙目瞪大——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