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寒露聽出這是誰,吳荷花的小女兒陳秀。
她對原主真是,見麵就尖酸刻薄,沒有一刻消停。
林清遠聽到這吼叫聲,下意識去看安寒露。
可她沒有像平時那樣露出害怕畏縮的模樣,反而不耐的揉了揉耳朵。
林清遠餘光掃過陳水牛,滿臉擔憂糾結,緩緩轉過頭,意圖看向前院。
還沒徹底轉過去,安寒露伸手摁住他的腦袋,輕柔帶著他轉過頭麵對她。
“不用搭理他們。一切有我,別怕。”
林清遠震驚的仰頭呆呆看著她。
安寒露鬆開手,躬身拍了拍他的肩頭,又捏了捏林清禾的小臉蛋。
指尖的細膩感讓她心滿意足,朝他們安撫一笑,“走吧。采藥。”
誰都不能耽誤他們一家三口發財!
林清遠這回真是置身夢中般,走的頭重腳輕,如踩在棉花上,牽著弟弟,傻傻跟著安寒露。
走出一段路,徹底甩開了身後的聲音,被人踩出來的小徑沒了。
安寒露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們。
林清遠終於回過神來,牽緊了弟弟來回巡視,朝她指了路。
洪驥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脈,連綿起伏。
據說大山深處猛獸眾多,進去無人能活。
林清遠也不敢走遠了,平時最遠也就是山腰,還是在山林邊,不敢往深處走。
原主膽子更小,別說進山,平時連門都不敢出。
安寒露正要朝他指的路走去,又停住腳步,回過頭看向小小隻的林清禾。
孩子長身體期間,但凡餓幾頓都能瘦弱,更何況他們兩營養不良了好幾個月。
林清禾比現代三歲的孩子瘦小多了。
安寒露放心不下,轉身走到他麵前,將手裏的藥鋤遞給林清遠,雙手摟過林清禾,將他抱在懷裏。
林清遠接過藥鋤,見她去摟弟弟,猶豫一下,鬆開了牽著弟弟的手。
林清禾出生之時就是親生母親命喪之時,林興的身體也在那之後每況愈下。
林清禾被哥哥跌跌撞撞帶大,沒有感受過來自長輩的溫情。
安寒露將他這麼抱在懷裏,讓他有些新奇,居高臨下探身看了眼哥哥。
見哥哥表情平靜,他又悄悄瞅著安寒露,小手試探的抬了一隻,一點點勾住了安寒露的後頸。
安寒露沒有露出一點不虞,反而轉頭朝他溫和一笑,聲音輕柔,“摟緊了,別摔著。”
林清禾睜大眼睛看著她,發覺她一直笑著,眼含鼓勵。
頓時滿麵欣喜伸出另一手,將腦袋埋在她的肩胛,緊緊抱住她。
林清遠看見這一幕,握緊了手裏的藥鋤,指尖戳了下肉,讓他意識到這不是夢。
這個娘真的不一樣了。
她,是誰?
安寒露見林清遠呆呆看著他們,遺憾朝他笑笑,輕聲說:“我受傷沒力氣,隻能先照顧弟弟。”
在她看來,七歲的林清遠瘦弱的跟五歲孩子似的。
但凡她沒受傷,恨不得一手一個。
畢竟乖巧懂事,又長得好看的人類幼崽兒,誰不喜歡啊!
林清遠不是眼饞,就是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關懷。
他垂眸連連搖頭,“孩兒無需照料。”
指尖卻緩緩扣住藥鋤,餘光掃向她腳踏實地的腳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