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掌櫃的別怕，你剛剛要搶人參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姑奶奶我知道錯了，你把參拿走吧，我不要了還不成嗎？”

“拿走怎麼行？看掌櫃的你這般喜歡這人參，我總不好奪人喜好不是？”

聞言，掌櫃的愈發摸不透她的想法：“那您的意思是......”

“別緊張，我是講道理的人，這麼多人，受了這麼多傷，一個個看也來不及，我就算一人一兩誤傷費，不多吧？”

掌櫃的懵逼的搖了搖頭：“不、不多。”

“很好，既然掌櫃的你都這麼說了，這裏是七個人，你就給我二十兩好了，我不多要，湊個整就行。”

“好......嗯？！”

掌櫃的稀裏糊塗的點頭，隨即意識到不對勁：“我給你？這裏的人可都是我的啊！”

誤傷費不應該是她給他？

“是啊，你得人要打我，可不得你給我錢嗎？”

柳顏顏說得理直氣壯，拿起一側的茶杯把玩著。

“是你把我的人打傷了！”掌櫃的試圖據理力爭。

“哦？”

柳顏顏眉頭輕挑，手中看不出用力，茶杯卻驟然出現了裂紋！

霎時間，掌櫃的感覺自己的後腦勺開始冒涼風。

到底是茶杯硬還是腦袋硬，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訕笑一聲，掌櫃的迅速從錢匣子裏拿出二十兩銀票推了過去：“我的意思是，雖然看似傷的是我的人，但姑娘和這位公子肯定又累又手疼，這錢理應我給。”

一番話說得掌櫃的肉疼又窩心。

早知道還不如最開始給她十兩銀子呢！現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疼到滿地打滾的壯漢們此刻更是一臉懵。

他們挨打了沒有賠償，反而人家打人打疼了要賠償？！

世道艱難，他們想回家！嚶~

相較於他們的鬱悶，柳顏顏的心情就顯得好多了。

笑容愈發甜美，柳顏顏伸手接過那張銀票：“哎呦，掌櫃的你可真是太客氣了。

不過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收怕是也不合適，所以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掌櫃的：“......”

你倒是做出一個勉為其難的樣子啊！

笑的那麼開心，竟是連敷衍都不願意嗎？！

偏偏這話他又半個都不敢說，隻能賠著笑，說著違心話：“本就是我的問題，姑娘收下我就安心了。”

“還是掌櫃的明事理。”

柳顏顏將茶杯放下，起身朝著掌櫃的輕輕頷首：“既然買賣談完了，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柳顏顏看了眼元衍，後者頓時了然，邁步跟了上去。

不等掌櫃的鬆口氣，那茶杯竟瞬間化成齏粉，散落在桌子上。

蒼老的麵上滿是驚懼，掌櫃的心中無比駭然。

“對了。”

原本已經出去的柳顏顏忽然轉身走了回來，掌櫃的被這一下嚇得險些尿了褲子！

“哎呦我滴姑奶奶，您還有什麼吩咐？”

掌櫃的雙手合十，連連叩拜，就差把柳顏顏供起來了！

沒辦法，這尊煞神太可怕了！

被這劇烈反應嚇了一跳，柳顏顏麵露茫然。

她好像也沒幹什麼吧？咋就把人嚇成這樣？

蹙了蹙眉，柳顏顏神色複雜的看著掌櫃的：“我隻是想問問，人參你還收不收？收的話，下回我還來找你。”

“這......”掌櫃的冷汗直冒。

他想說不收，但又怕得罪了柳顏顏，支支吾吾的半晌沒有個結果。

見他這樣子，柳顏顏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你別緊張，隻要下次你不找這麼多人‘招待’我，我們還是可以友好買賣的。”

其實她隻是懶得去別人家，剛好這家被打服了，以後也不會再敢鬧幺蛾子，索性就選他家長期合作。

畢竟真要是敢胡來，她再打一頓就是了。

掌櫃的神色複雜，深深地看了眼柳顏顏。

不知道是被餘威嚇得，還是因為這帝王參的確比其他的品相要好。

最終，掌櫃的還是點了點頭：“收。”

“很好，下次記得給實價，否則......”

莞爾一笑，柳顏顏朝著掌櫃的眨了眨眼睛，親眼見到他臉色慘白後，這才滿意離去。

門關上的瞬間，掌櫃的直接滑坐在地上，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太可怕了......

門外，元衍耐心的等待著柳顏顏，見到她出來後，便帶著她去買被褥棉花和其他的東西。

跟在元衍身後，柳顏顏一直等待著他出言詢問。

可元衍一路上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柳顏顏不禁有些疑惑，腳步也慢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

察覺到她的動靜，元衍回眸看了眼那單薄的人兒。

劍眉輕蹙，元衍上前掂了掂她的背簍：“很重嗎？背不動的話，可以勻給我一些。”

“啊！不是，我可以背動。”柳顏顏回過神，下意識搖了搖頭。

雖然這幅身子很瘦弱，但因為常年被迫幹粗活，所以力氣還是有的。

“那是累了？”

“不......”

猶豫了下，柳顏顏還是直接挑明了心中的疑惑：“我隻是在想，你難道沒什麼想問我的？”

例如為什麼會武？為什麼性格與傳言不同？還有為什麼花錢如流水？以及從哪得來的帝王參？

她深知今日的種種行為，足以令人懷疑，所以她一早就想好了答案。

誰想到元衍竟然問也不問，這倒是令她摸不著頭腦了。

元衍一怔，似是沒想到她糾結的是這件事。

反應過來，元衍不由得輕笑一聲：“我的確很好奇，但我不想問。”

“誒？”

柳顏顏麵露錯愕，這般大的年紀，竟然已經練就了不八卦不好奇的本領？

似是猜到她的想法，元衍眼尾帶笑：“我不問，是因為你已經想好了答案，虛假的回答，我不需要。”

她的確有不少的秘密，例如不會做衣服、捕殺獵物的利落和打人時的手段，以及她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帝王參。

不過他清楚，自己就算是問了，得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答案。

既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問？

“你......”

如此坦然，倒是令柳顏顏猝不及防。

這古代的少年，都這麼早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