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病房裏這幾人,感覺說不清楚了。
他們就像是認定了我是肇事者。
我看了看躺在那裏意識還不太清醒的老人,隻得無奈說了一句:“報警吧,我沒有撞人,問心無愧!”
直到我在警察局做筆錄的時候,都還覺得這件事離譜。
調解室的民警說:“傷者家屬報警,說你撞人後肇事逃逸拒絕賠付。”
我搖了搖頭和做筆錄的那個警察說了事情經過,否認道:“我沒撞人,我隻是路過那條輔道看人倒在地上幫他打了120,然後陪人一起去了醫院。”
那警察看我態度堅決,也隻是點了點頭。
再按照流程問了對麵報警的那幾人。
他們就坐我對麵,無論警察這怎麼問他們,他們都堅持說傷者就認定是我撞的。
然後我就看見警察皺著眉頭將調解筆錄資料合起來,對著我們說:“這事兒要等我們調取事發地監控再做最後定論。”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可那幾個潑辣的中年人聽完不幹了,他們開始在警局撒潑打諢,“你們是不是要包庇那個老師?人就是她撞的!我爹都說就是她撞的,怎麼?難道這都不夠定她罪?”
那民警站起身,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嚴肅地說:“這要講究證據!不是誰人多誰有理!都給我安靜!”
事情當時就已經懸著了。
我等調查解結果那一段時間心裏總七上八下的。
一周後,我再次被叫到警局。
那民警對我說:“事發地是在一條輔道,根本沒有監控,我們走訪了周圍的商鋪,也沒有找到證據證明不是你撞的,現在就看你是和他們私下協商還是想其他的辦法去解決了。”
聽完,我當時就愣了。
怎麼會這麼倒黴?
一想到那個老頭當時一口咬定就是我的樣子,我就覺得這事兒很難私了了。
果然!
我找到律師谘詢的時候,那律師當時就說:“這類案件很不好打官司,這事兒雙方都各執一詞,具體的監控也沒有,”
我隻得苦笑一聲,
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我去了老人住院的醫院,想著再和他們協商一下。
結果我剛到那個老人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爭執聲。
“你個老不死的,被人撞了也不知道把車牌記住,現在賴上這個人要是打死不賠錢我看你怎麼辦?”
“那個死蹄子是個硬氣的,要是她不承認賠錢,我看你怎麼辦!”
那個躺在病床上的老頭咳了兩聲,說道:“那能怎麼辦?你們會拿錢給我動手術?反正她要是找不到證據總會賠的!”
“哥!你怕什麼?反正警察局那邊都說了沒有監控,就說是她撞的,不怕!”
我氣得渾身顫抖,直接走進去。
我指著那個老頭,然後又指了指站著的那幾個中年男女,
質問他們:“你們知道真相憑什麼還冤枉我?”
他們看我聽到了,臉色從最初的訕訕的,到我說完這句話之後,變得凶狠。
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是那個老頭的兒子。
他們凶狠的看著我,“怎麼?你聽到什麼了?”
我皺著眉頭,怒斥他們:“人不是我撞的,你們早就知道了。”
他們被我指著臉罵,也不慌亂,反而一臉無賴地看著我。
“謔!小姑娘人不大點口氣倒是不小!你還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我們什麼時候說了這句話?”
那人插著兜,嘴裏叼著一支煙,陰冷地看著我。
“我爹難道不是你送來的?”
我不明所以,說道:“人是我送來的,我看他受傷......”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不耐煩地打斷我,“既然人是你送來的那就對了!要不是你撞了人,你會送人來醫院?”
這簡直是強詞奪理!
我當時一個人麵對那個老人四個人高馬大的子女,被他們團團圍住。
他那女兒也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小賤人,你還想把臟水往我們身上潑?”
我被他們這無賴行為氣得兩眼發黑,“你們自己都說了知道人不是我撞的!”
他們聽完反而囂張地大笑一聲,“我們什麼時候說過?你有本事拿出證據啊?你紅口白牙的可不興說這些汙蔑我們的話!”
那老頭也躺在床上指著我,“我們可沒說這話,就是你撞的我!”
他們前後兩幅麵孔,仗著我沒有證據,把我逼到病房門口。
“快給我滾蛋!你該怎麼賠怎麼賠,不然別以為我們這些農民好糊弄!”
我紅著眼,大聲反駁他們:“你們這是誣陷!”
病房裏這麼大動靜的吵鬧,讓不少看熱鬧的人都在走廊裏站著看。
“你不要臉!人是你撞的,你現在說我們訛你?”
他們把我推出病房,並且和外麵那些病人家屬大罵我無賴,說我欺負老實農民。
“這女孩兒看著人模人樣,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就是,把人撞了不賠錢還來冤枉老人家屬......”
最後我隻能狼狽不堪地逃離那個地方。
臨走時,老人的三女兒一臉得意地在我耳邊低聲說,“你拿不出證據,要是不賠錢,我們去法院告你也是輕而易舉!”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卻冷哼一聲,惡狠狠地推了我一把,眼裏全是貪婪和威脅。
我沒想到和他們爭執之後的第二天,那幾個中年人就帶了不少老人小孩來了我工作的學校拉橫幅,還給每一個來接送孩子的家長發老人的傷情報告複印傳單。
老弱病殘的往那裏一站,那些不知情的人自然就對這些弱勢群體帶有了天然的同情。
橫幅上寫:中學老師欺負農村人不懂法律,撞人後肇事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