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買房要小心房主變神經

1.

終於整理完最後一箱物品，我揉著酸疼的肩膀，長期坐在電腦前疏於鍛煉，才搬幾箱東西整理下房間就吃不消真是太遜了。

躺在客廳沙發上我感慨萬千，現款80萬，一環內一百多平裝修精美，家具家電齊全，我無疑撿了個大便宜。其實，這套房曾經屬於我高中時期的暗戀對象，不知什麼原因她急於出手便宜賣給了我。

就在我欣喜若狂前來收房的時候，竟得知我曾經的女神突發精神病被送到精神病院。我以為房子要黃的時候，她老公看了合同和打款證明居然認可了這筆交易。

就這樣，我搬了進來！

我的東西不算多，慢條斯理地全部整理完也才下午三點不到，我悠哉地躺在客廳沙發上胡思亂想。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瘋了呢？直覺和良心告訴我，我得去見她一麵，即使看在房子的份上，於情於理我也得去關心人家一番。我在外省賺了點錢目前處於離職狀態，時間充裕，要是她真遇上什麼難事，我也能盡點綿力。

想罷，我坐起身拿起手機，據我所知，本市就兩家精神病院，從之前與她老公的談話中推測應該是離這裏不太遠的一家。搜尋到目的地後我立即動身前往。

“請問劉凝霜住幾號病房？”來到住院部，雖然我不太確定她是否在這兒，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詢問前台護士。

一位較年輕的護士抬頭望向我，臉上掠過一絲驚愕，這表情告訴我，有戲！

“你是她什麼人？”她沒有直接回答。

我騙她說是凝霜的哥哥，因為長期出差，這次回來聽說了她的病特意來看看。

小護士麵露難色，說凝霜的情況不太好本來是不允許探視，見我迫切又誠懇答應去請示主治醫師。

“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護士默許，我跟在她身後來到醫生辦公室。說明來意後，李醫生皺了皺眉，思索著打量我，像在審視我是不是危險人物似的。我立刻扮演起好哥哥角色，胡謅我倆的兄妹情，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無奈地告訴我，凝霜發病具有攻擊性，不是傷人就是自殘，家人搞不定才被送進來。進來後倒是老實不少，但一聲不吭，也不配合治療，除了睡覺就是縮在角落，但隻要稍稍一刺激就會發狂。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在我的軟磨硬泡下李醫生終於心軟，同意我去見她，不過要帶護工一起，防止意外發生。

我趕緊點點頭，接著問：“為什麼她會突然變成神經病？”

“是精神病！”李醫生瞟了我一眼糾正，然後耐心解釋說，發病的原因有很多種，由於患者完全不配合，目前尚未弄明白誘發因素。據她老公所說是突然毫無征兆的發作，說有女鬼要害她，見到女性就覺得是女鬼並攻擊人家，然後，就被送到這兒來了。初步診斷是精神分裂被害妄想。自從被送來後就一直處於譫妄狀態，意識遊離完全不理人，對診治有很大阻礙，並且隻要女性靠近就會癲狂，目前正處於隔離狀態，隻有先觀察一陣，李醫生皺著眉一副頭大的表情。

我沉默，還好我是男的！

2.

接著，李醫生叫來一名男護工，帶我去劉凝霜的病房。

我跟著護工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才停下來，他轉身麵向右手邊的病房，想必就是凝霜所在的病房了，門是從外鎖住，打開後他示意我進去，他則守在門口。

這是間單人病房，格局很簡單，隻有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床上散亂放著被子，不見人影，誠如醫生所說，凝霜正蜷縮在床對麵的牆角，兩眼直愣，一動不動，在昏暗的房間瞟眼看去，會被誤認為是座雕像。

我小心翼翼緩慢向她走去，門口的護工提醒我不要靠太近，於是在離她一米遠的位置，我停下腳步，蹲下身注視著她。

“凝霜，認得我嗎？我是林宇！”我輕聲說，生怕驚擾她。

和我預想的一樣，沒反應。我仔細觀察她，比前幾天見麵時瘦多了，簡直形如枯槁，麵如死灰，披頭散發，臉頰都凹進去，再也找不到從前青春靚麗的影子。

我一陣心酸，眼淚不爭氣湧了上來，雖然對她已沒有往日情愫，但看到曾經暗戀的人竟變成如此慘樣，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我如鯁在喉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充滿憐惜的看著她。

“天花板......”原本安靜的她忽然沒來由的小聲囁嚅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但目光仍舊呆滯。

“什麼？”聲音太小，我聽得不是很清，向前挪了幾步。

“天花板！”她用比剛才大一點的聲音重複。

這次我聽清了，抬頭向頭頂望去——除了有個不算亮的圓形頂燈外，沒什麼特別。

“沒什麼啊？”我很實誠的脫口回應。

也就是這不經意的一句，她突然瘋了似的扯著自己的頭發大叫起來：“天花板天花板天花板......”扭捏怪異的聲線像壞了的複讀機。

我傻了，驚恐地看著她。也許是我的愚笨惹怒了她，她麵露凶色朝我撲過來，用她那沒有血色的手掰起我的頭怒吼道“天花板”三個字。我隻感覺她的指尖接觸我臉的那一刹，冰冷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冷顫，更加不知所措地僵在那兒。

在門口等待的護工見狀立刻衝了進來，把我拉開，接著按響警鈴，李醫生和兩個護士聞訊趕來，幾個人合力給她來了一針，沒過多久她就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你沒事吧？”李醫生皺了皺眉轉向我。

我搖搖頭，老實說我其實被嚇到。

我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他，他朝天花板看了看，驀然，聳了聳肩：“他們眼中的世界和常人不一樣，不要太在意！”說完走出病房，我識趣地跟在身後，表示歉意後便離開醫院。

回到新家，我還在思考天花板的謎題。也不知道劉凝霜是看到了正常人看不到的幻覺，還是天花板上藏著什麼秘密？

我不自覺地望向新家的天花板，這裏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如果真要在天花板上做文章，除了這房子還能有哪兒？

我為自己的機智感到興奮，以審視的眼光檢查各個房間的天花板。

客廳和兩個臥室以及書房都是裝的一體的吊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衛生間和廚房是鋁扣板吊頂，隻要摳掉其中的板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點小秘密。

3.

我找來梯子和手電筒從最有嫌疑的廚房開始，拆開一塊塊鋁板搜尋天花板上的蛛絲馬跡。

皇天不負有心人，沒費多大功夫就在廚房靠窗的一塊板子裏發現了一本帶鎖的32開的本子，看樣子像是日記本。

我激動不已，找來起子撬開鎖，隨手翻開幾頁，確實是日記，我高中時曾和凝霜同桌過，娟秀熟悉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她之手。日記大概寫了一半左右，我迫不及待讀起來。

2021年9月10日

這段時間凝雪像變了個人，以前任性自私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要不是小時候救過我的命，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了。不，她不會輕易放過我！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以前隻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候才會對我和顏悅色，我倆獨處我就成了呼來喚去的仆人。現在不管有沒有旁人在場都對我親切無比，甚至每天臨睡前為我衝一杯熱牛奶，已經堅持了一個月，簡直讓我受寵若驚。

她真轉性，還是另有所圖？

看完第一頁，我突然想起凝霜的孿生妹妹，好像叫劉凝雪，前幾天來收房子的時候和她打過照麵，當時差點以為是凝霜來著，好在高中就知道凝霜有個雙胞胎妹妹在隔壁班也就沒過多驚訝，不過令我有些訝異的是，姐姐結婚了還把單身妹妹帶在身邊，還以為姐妹倆感情很好呢，看樣子另有隱情。

劉凝雪雖擁有和姐姐一樣的容顏，但不如姐姐文靜沉穩給人印象清甜可人，單純得像涉世未深的少女。不過從日記上看，難道這女人是兩麵派？

我皺了皺眉，接著閱讀。

2021年9月15日

剛才有事去找凝雪，她房門虛掩，背對著門好像在幫我衝牛奶，我走進去正想叫她一聲，隻見她放下衝好的牛奶另外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裏麵裝有白色粉末，像倒味精似的小心翼翼弄出一點灑在牛奶裏攪拌均勻。

“那是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凝雪嚇了一大跳，手裏的牛奶都灑出來。

“是......是......是糖......糖精......”她轉過身驚恐而手無足措地看著我，支支吾吾回答。

“糖精？”顯然我對這個答案充滿懷疑。

“這不是普通糖精，這個，這個是用木糖醇提取還加了維生素，對身體好呢......很貴的哦！”她笑嘻嘻馬上了恢複常態，露出人畜無害的招牌笑容，還把牛奶遞到我麵前，示意我喝。

她以前撒謊成性，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不敢接。

“怎麼？你不會懷疑我下毒吧？”她一副很受傷的樣子，說以前對我不好是她不對，現在已經想通，父母離世後就我一個至親，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性妄為，還說要對我補償。

她的神情態度盡顯真誠，著實打動了我，但我還是沒法回應她。

她歎了口氣，一揚手自個兒把牛奶都喝掉了，這倒令我意外，甚至為懷疑她而感到羞愧。

她又對我說了些掏心窩的話，重新拿了幹淨杯子當著我的麵衝著牛奶，大大方方的加了少許“糖精”，再次遞給我。

雖然她自私自利愛麵子愛偽裝，但也不至於害我，我接過牛奶一飲而盡。

希望我倆能變成真正的好姐妹！

4.

2021年10月3日

凝雪真的變了，成長了，從來沒有想過我們能像其他姐妹一樣正常相處，這段時間不管有沒有人在場她都對我尊敬有佳，我們無話不談，親密無間，還一起逛街看電影，做夢也想不到我們能相處得這麼融洽。

她還在堅持每天為我衝牛奶，說是要為我衝一輩子牛奶，她知道我睡眠不好，希望我每夜都能安睡到天亮。

我第一次為有個妹妹而慶幸！

接下來的好多篇都是描述姐妹倆互相分享的趣事或是一家人遊玩逛街的描述，直到春節前夕假象的外衣逐漸被剝開。

2022年1月25日

今晚他倆回來得很晚，雖然是一前一後到家，可我在老公的貼身衣物上聞到凝雪常用的香水味。他們各自不同時間上下班，應該不會有過多接觸，更不會把香水蹭到他身上，當然，我也不能肯定就是凝雪的香水。

我旁敲側擊的追問，他解釋說公司聚餐他坐老板娘旁邊，老板娘的香水味兒太濃飄到衣服上。

但願如此！

2022年2月5日

他們倆果然有問題，當我的麵雖然沒怎麼接觸，但我知道在我看不到的時候，他們舉止過於親昵，我這幾天我已經撞見好幾次了，他們隻顧著打情罵俏連我在身後都沒有察覺。

我感覺天旋地轉。

凝雪的轉變恐怕早有預謀，她想幹什麼？討好我讓我乖乖把老公讓給她？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害怕撕破臉之後我會失去所有......

這幾天頭疼得厲害，我很煩躁。

2022年2月11日

我的頭越來越疼，去看了醫生，醫生讓我多休息，開了止疼藥給我，並囑咐我不要擅自服用過多神經類藥物，我不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我根本就沒有吃任何藥。

2022年2月19日

我的頭疼沒有緩解，隻有吃止疼藥才能讓我好受點。

我好像變得越來越煩躁焦慮，特別看到他倆有任何交流都讓我抓狂，不，即使看不到也讓我抓狂。

虛偽的人，我想抽他們！

2022年2月28日

今天晚上我終於忍無可忍向他們攤牌了，我說我知道他們關係不簡單，讓凝雪搬出去。他居然說我胡思亂想，說我捕風捉影，而她竟然說我精神不正常！

我讓老公把她趕出去，他不但不照做還偏護她。

2022年3月7日

我已經好幾天沒理他們了，也不再喝凝雪的牛奶，我甚至懷疑凝雪所說的“糖精”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本想偷偷拿去化驗，但她不在家的時候都把房門鎖住，太可疑了。

今晚好不容易趁她洗澡的時候溜到房裏，找了半天也找到，想必已經處理掉了。

我真傻，怎麼會相信她！

2022年3月13日

我受不了了，我覺得隻要我不注意她就會趁機偷偷在我杯裏或碗裏下毒，老公不相信我！

一定要把她趕走，哪怕不要這房！

2022年3月23日

有鬼！

2022年3月30日

是個女鬼！好可怕，她想要我死......

她們都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