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想在身上摸手機,可瞬間想到下車的時候榆林要走我的手機說是給我充電就再也沒還回來,那個女人還在笑,似乎是在嘲笑我的反應,可笑著笑著就哭了,然後又朝我撲過來,一股惡臭讓我下意識屏住呼吸,那個女人在我身上到處亂摸,很有些癲狂:“你有吃的沒有?啊?你有吃的沒有?!”
她力氣太大,我一下子撞到在門上,頭在把手上重重一磕,耳邊瞬間嗡嗡作響,可這些都阻止不了心裏的恐慌蔓延。
哪怕我再不願意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讓我不得不相信。
那個女人不知道在這裏被關了多少天,瘦骨嶙峋,渾身惡臭,我很快反應過來將她一把推開,眼睛適應了房間的黑暗,這才看見整間房間的樣子。
兩條板凳上架著一塊一米五的木板就是床,上麵的褥子破破爛爛,黑黃黑黃的,地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黏黏膩膩,惡心極了,甚至角落裏還有一灘灘的排泄物,窗戶被木板封得嚴嚴實實,隻透出一絲微弱的光,我隻覺得胃裏翻湧,當即蹲下來嘔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腦子裏很慌,很亂。
傳銷,一個隻在新聞和電視上看到過的名詞,我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會成為曾經看到過的新聞裏的主人公。
我沒在房間裏麵待多久,很快就有人來開門叫我出去吃飯,是榆林的哥哥,那個女人也想出去,開門的一瞬間就直接撲過來,然後被榆林的哥哥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
“我再也不逃跑了,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口飯吃吧,我要餓死了......”
那個女人在角落裏嗚嗚的哭,渾身都是血淋淋的痕跡,我看得心驚膽戰,門口的男人卻笑得非常得意,他冷冷的看著我,又看了一眼角落裏的女人,似乎在提醒我,敢逃跑就是這樣的下場。
我整個人都木了,我太害怕了,僵著身體跟著那個男人來到飯桌前,榆林已經不在了,飯桌上圍了七八個人,有男有女,臉上都是木然的神情,領頭的是個穿白襯衫的女人,很有氣勢,似乎還是個小頭目,坐在最上首。
“去洗手間洗一洗。”
那個女人看了我一眼,神情冰冷,我身體一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都是房間裏那個女人身上的血跡。
在榆林哥哥的指引下,我來到洗手間洗手,他在門口看著我,幾乎是寸步不離。
洗完手回到客廳,看著桌上的白水煮麵條,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水和蘿卜條,我心裏越發絕望。
“歡迎新人。”
我剛落座,那個上首穿著白襯衫被叫做陳姐的女人就舉起手掌拍了拍,剩下的那些人也都整齊劃一的鼓起掌來,看著我,用熱情的聲音說:“歡迎新人!”
他們的眼神很漠然,偏偏臉上的笑容熱情得誇張,七個人都是如出一轍的神情和動作,我隻覺得毛骨悚然,然而更讓我害怕的還在後麵,陳姐捧起手裏的碗,那一碗白水煮麵條在她手中好像是美味佳肴,她臉上滿是虔誠的神情,然後用一種極其熱切的聲音說:“讓我們感謝造物者的恩賜。”
“感謝造物者的恩賜。”
剩下的人同樣捧起碗,一模一樣的虔誠的神情,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實在吃不慣白水煮麵條,再加上是這樣的環境,我勉強吃了小半碗,那些人就吃好放下筷子了,七個人直勾勾的盯著我,我咽了咽口水,心裏直發毛。
陳姐不悅的盯著我說:“小魚,我們吃飯的時間隻有五分鐘,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今天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還超時吃不完,可是要關禁閉的。”
說完,她對著榆林哥哥抬了抬下巴:“方威,帶她去上課。”
上課?上什麼課?
我碗裏的麵條沒吃完,方威往我碗裏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直接握著我的肩膀將我提起來,然後帶著我來到一個昏暗的房間,開始對我洗腦。
說他們這是個極其友愛的大家庭,加入他們就是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要為大家庭做貢獻,隻要努力,我們就會發財,就會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很荒謬,一番話他翻翻覆覆的說,神情癲狂如魔,我害怕極了,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忍不住哀求他說我想要回家,方威並不理會我,後來又換了一個女人進來給我上課,就是之前冒充榆林的嫂子,叫李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