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縮的躲在被子裏,聽著宿舍房間外越來越近的腳步。
周圍的所有人全部已經熟睡,唯獨我還醒著。
沒過一會兒,門被打開腳步聲來到了我的床前。
我被那油膩惡臭的影子籠罩,驚恐的從被子之中探出頭來。
我知道,今天輪到我了。
1.
一盆冷水從我的頭頂澆下。
緊接著不知道哪來的三名學生將我按在地上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想要掙紮,想要嘶吼,卻被一根電棍一棒子捅在了腹部,電流在那一瞬間劃過全身,我頓時癱軟在地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氣。
“蔣珍珍,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所書院的學生,直到你畢業之前,都必須要待在這所學校。”
領頭的男人穿著一身保安服,臉上流著一道長長的刀疤一直從眉角到臉頰顯得格外的恐怖。
他的手中拿過一把電推子,一隻大手狠狠的拽住了我的頭發,一下下將我的頭發全部剃光。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昨天,我剛參加完我媽的葬禮,我在這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也已經離世了,我媽為了讓那個人渣,我的繼父能夠好好照顧我,將幾乎所有的遺產全部留給了他,可是他卻打著為我好的旗號,親手將我送進這個地獄一般的魔窟。
我是被人強行塞進麵包車帶到這兒的,看著門口那塊鏽跡斑斑的牌子上寫著的——育德陽關學院,我頓時覺得不妙,掙脫束縛想要逃走,卻被人一腳踹中膝蓋窩,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滿是泥沙土地的地上。
那兩個將我塞進麵包車的人,從腰間抽出一根棍子,一下一下狠狠的抽在我的身上,便抽邊喊:
“敢跑,打死你!”
我從小雖說不是在蜜罐子裏長大,卻也從沒受過苦,這一頓毒打差點要了我半條命。
隻是這些都隻是開始。
2.
鞋子踩在沙土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沒過一會大概一個四十多歲的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到了癱在地上的我身邊。
他說他姓李,是這學院的主任。
他的臉上帶著笑,一副金絲眼鏡遮住了他那雙陰暗渾濁的眼睛,逆著陽光我看不清表情。
他向我伸出了手,已經被打倒痛哭流涕的我,那一瞬間如同抓住稻草,立刻抓住了他的那隻手,忍者疼痛跪在地上哭求道:
“李主任,我求求你,我不是自願來這的,你放我走好不好?”
李主任臉上的笑似乎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對我道:“蔣同學,這裏所有的學生都不是自願來這的,況且我們這兒也從不接收自願來這兒的學生。”
說完,他將我從地上扯了起來,拉著我的頭發一路在地上拖行,我疼的不停哀嚎,可他仿佛沒聽見一般,直到拖行到滿是學生的廣場。
他讓我麵對眾人跪在廣場的台子上,手拿電棍。
我看著底下那一群群雙目無神,空洞絕望的眼神正齊刷刷的望著我,李主任拿著電棍站在我的身後,對我說道:“來吧蔣同學,入學的第一天,當著你未來所有的同學們,懺悔你的罪。”
“隻有當你說出自己所做的所有錯事,你的心靈才會得到淨化,你的身體才會得到解放,你的靈魂才會就此升華。”
烈日當頭,毒辣的太陽就這樣散著三十多度的火辣,籠罩在我的身上。
我渾身發熱,腦袋昏沉,就連神誌似乎都有些不清不楚,那一雙雙眼睛就仿佛是一把刀子,一層層將我心中最堅強的外殼剝下,隻剩下內裏最難以羞恥的軟弱。
我緊握雙拳,緊咬著牙關。
“我沒錯,我不知道我哪裏有錯!”
話音剛落,腰窩便被棍子捅中,疼得我整個人窩在地上。
“不,你在說謊,來這裏的每一個學生都犯了錯,他們都跟你一樣,嘴癮不承認。所以,剛開始他們的靈魂都不純淨。”
“可是,你看現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是那麼的幹淨,每一個人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那是因為他們聽話,他們洗清了自己身上的罪。”
“所以,蔣同學,你也要聽話,不要害怕,向所有人說出你的過往,你的罪惡。他們會幫你洗清你身上的罪!”
李主任彎下腰,黏膩惡心的吐息像極了蛇的信子,讓人無論是從心裏還是生理都感覺不適。
可即便是這樣,我又能說些什麼?
我本來就沒有錯,我是被那個想要吞占我媽遺產的混蛋送到這裏來的,我沒有犯過錯!
我沒有!
我咬著牙不吭聲,可這樣的結果便是,那跟電棍再一次捅到了我的身上。
李主任十分熟練,他似乎知道,捅到哪裏會讓人更痛。
“蔣同學,不要不識抬舉,大家都想幫你,你隻有說出來,大家才能幫你解決你的罪惡。”
勸導的話說著,可他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不停。
烈日烤著,我隻感覺我渾身火辣辣的疼,就連內臟也往外泛著劇痛。
那一瞬間,我的心中開始了動搖。
即便我沒有錯,是不是隻要我編造出一個錯誤,這一切就都可以停止。
那一刻,反應戰勝了理智。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說出了什麼,我長著嘴麻木的向所有人說著我那所謂的“罪孽”,最終得到了李主任帶頭給我的掌聲。
“蔣同學,你做的非常好,那麼現在,我們會幫你清除這份罪孽。”
我不明白,他口中所說的清除是什麼意思,那張臉在我的視線裏逐漸變得扭曲。
我感覺到自己被人架了起來,隨後廣場上的同學紛紛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由領頭的同學開始,揚起手朝著我的臉上狠狠抽著巴掌。
“你騙我,你在騙我!”
“你們這是在虐待!”
那一瞬間我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清除罪孽,原來就是扇巴掌。
那群原本麻木的學生排成一隊,一人輪流往我臉上抽著巴掌,誰都不許放水,抽的越重,“淨化”的效果便越好。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的臉頰已經痛到沒有知覺,我似乎吐出了一口血,可這一切依舊沒有停止。
又或者說,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3.
我被帶到地下室,這個他們稱之為禁閉室的地方。
我被一桶冷水澆醒,他們架著我,將我的頭發剃光,以懺悔為由將我關在這個禁閉室。
這裏沒有窗戶,隻有一個類似於通氣口一樣的地方。
那扇門阻隔了全部的光亮,每呼吸一口空氣,潮濕濕熱的黴氣一個勁的往鼻子裏鑽。
前三天,我沒有攝入任何的食物和水,那種饑餓的感覺,讓我整個人癱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直到第四天,有人透過那扇鐵門上的抽屜送來了一小碗飯和一杯水。
看到食物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的眼睛頓時變亮。
就像一隻饑餓了許久的狗,終於看見吃的東西一般,狼狽的撲了過去。
用手抓著萬種的飯便急不可耐的往嘴裏送,那番散發著一股子的餿味。
可我卻顧不得許多,狼吞虎咽的將那口飯咽了下去,隨後拿起旁邊的水一飲而盡。
水裏似乎有石子,劃得我的嗓子生疼,可即便如此這些東西卻根本不能填補我那空虛已久的胃。
我的胃依舊一陣陣痙攣一般的疼,混著身上的傷口,在這潮濕一片的地方即使什麼也不做,也依舊極其消耗體力。
透過那扇通風口,我可以勉強分辨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我開始不斷地麻痹自己,是不是隻要自己認個錯,隻要我像他們一樣變得麻木空洞,我就可以從這裏出去。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七天,那扇鐵門終於被打開。
這一次,李主任走了進來。
看著他那張臉,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拽著他的腿向他懺悔著自己的罪行,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真切與懊悔。
我幾乎快要麻痹我自己,那些原本被我編撰出來的事情,仿佛真的發生過一般。
字字都在訴說著,我是個罪人。
看著這樣知錯的我,李主任笑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滿意的對我道:“蔣同學,你做的很好,看來你已經知道錯了。”
“可是你的淨化沒有完成,現在你需要當著我的麵,自己完整這最後的淨化。”
我知道他說的淨化是什麼,於是我跪在地上,抬起手朝著我的臉上狠狠地扇起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空蕩蕩的地下室裏是那樣的響亮,每扇自己一巴掌,我的心中便會默數一個數字,直到數到了58,李主任才笑著說淨化已經完成了。
他告訴我,我很有覺悟,他很期待我之後的表現。
我短短的鬆了一口氣,我以為這一切暫時都已經結束了。
可是沒有。
他將我帶到了一個如同庫房一樣的地方。
他告訴我,這裏是我以後的宿舍。
這裏擺滿了上下鋪的床位,四周都是水泥牆,像極了一個倉庫。
宿舍裏隻有四扇窗戶在很高的地方,沒有采光,處處都散發著潮濕和一股說不出的臭味。
他將我帶到最裏麵的床位,並指著床上的衣服讓我換上。
說完,他就那樣坐在床上,沒有絲毫想要離開的樣子。
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嘴角還掛著一抹期待的笑意。
我拿過衣服,猶猶豫豫,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我詢問他能不能先出去,可是回應我的卻隻有他的一個巴掌。
我被那一巴掌打到了地上,腦袋磕到了床上,隻感覺腦中嗡的一聲。
剛感覺到疼痛,他卻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整個拽了起來,那張油膩又惡心的半邊臉緊緊貼著我的臉,那雙令人惡心的眼睛裏沾滿著瘋狂道:
“蔣同學,你要記住,這裏的一切都是純潔的,這裏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分,大家都是一樣的。”
說著,他扯著我將我帶到了食堂。
食堂裏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都在埋頭吃飯。
在看到李主任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學生都其刷刷站了起來,隨後大聲向他問好。
李主任點了點頭,隨後將我一把扔到地上。
“來吧蔣同學,在這裏的所有人他們的目光都是無比的神聖和純淨的,能夠沐浴在他們的目光下換衣服,你應該對他們感到無比的榮幸和感謝。”
李主任笑著,仿佛他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釘在我的身上,這一切在他們看來仿佛是那麼的平常。
見我遲遲不動,李主任抬起了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你隻有兩分鐘哦!”
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兩分鐘,兩分鐘之內如果我沒換好等待著我的會是什麼?
我會回去嗎?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禁閉室裏,或者排著隊被人一個個的扇著巴掌,還是說會有更恐怖的處罰!
我像是瘋了一般,如同陷入陷阱的小鹿無錯且無助。
李主任就在一旁當著所有學生的麵,像是欣賞一般對著我上下打量著。
可我顧不得這些,我再也不顧什麼廉恥,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麵狼狽且慌張的脫下身上的衣服,胡亂的將那身校服套在身上。
所有人都在注視著我這一刻的狼狽,可就在這無數雙荒唐之中,隻有一人閉上了眼睛。
我注意到了他,但是我卻沒有精力去顧忌他。
三十多度的高溫,濕熱的天氣,厚重又粗糙的衣服就這樣套在身上,黏膩且難受。
可我依舊晚了一步。
李主任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可這笑卻讓我在這三伏天裏渾身冰冷。
他指著我高聲向眾人詢問,有沒有誰可以代替他對我進行“幫助進步”。
他話落的下一秒,在場幾乎所有的學生全部齊刷刷的舉起了手,看著我的眼神就像一隻隻野獸看見了獵物。
那些原本空洞的眼神,此刻全部洋溢著期待的光,隻是這期待卻如同地獄之中絕望,讓我喘不上來氣。
李主任挑了兩個男生將我牢牢架住,接著他從另外一個老師的手中接過一根用幾根鐵絲纏繞成的一根叫做“龍鞭”的棍子,十分鄭重的交到了一個女孩兒手上。
那個女孩十分感激的接過他手中的“龍鞭”,對著他感激的說道:“感謝李主任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期望,好好地幫助新來的同學“進步”!”
他們將所謂的處罰說為“幫助進步”,對他們而言,能夠幫助同學“進步”一次,他們便可以免除被“進步”一次。
我看著那女孩兒興奮的拿起手中的棍子,朝著我的身上一下下的抽去。
那一瞬間,撕心裂肺的痛苦傳來,讓我立刻失聲尖叫。
“蔣同學,大聲的喊出來,在接受進步時隻有叫喊的聲音越大,你才能夠進步的越快!”
李主任看著被那跟棍子抽的不斷掙紮卻又無法掙紮的我,語氣之中滿是滿意。
我叫喊得聲音越大,女孩手上的力道便會越大,他們美其名曰這叫進步。
他們是在幫助我進步。
5.
晚上我跟著大部隊回到了宿舍。
這時我才知道李主任口中所說的沒有性別之分是什麼意思。
在這裏,男生女生全部公用一間宿舍,就連澡堂也都是混用。
我的上鋪是一個男生,那個男生長得十分幹淨,似乎同我一樣剛來沒多久,腦袋上光禿禿的。
我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在我被逼著當眾換衣服時,人群之中唯一一個閉上眼睛的男生。
我小心翼翼的抬頭瞧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坐在上鋪,那雙黑漆漆的眼眸正在直勾勾的望著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個男生的眼神和別人的不一樣,可我不想多想。
燈很快就熄了,倉庫一樣大的寢室裏幾乎沒有任何一點聲響。
沒有人說話,隻有翻身時床板吱丫的響聲。
這裏沒有空調,沒有電扇,四麵不通風。
三伏天的夜晚,熱的幾乎讓人睡不著覺。
我身上的傷一陣陣的疼痛,我迫使自己閉上眼睛忽略這些東西,可是卻沒有絲毫作用。
忽然,我感覺上鋪的床板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東西砸到了我的身上。
我伸手一摸,發現是個小瓶子。
我的床鋪在最裏麵,旁邊的床鋪沒有人。
我探出腦袋下意識的往上看了一眼,卻看見那個男生翻個身對著牆壁。
我好奇這瓶子裏麵裝的是什麼,摩挲著打開瓶蓋,放在鼻子邊聞了聞。
微微刺鼻的味道,卻讓我一瞬間流下淚來。
這是碘伏。
我又一次小心探出身看了一眼那個男生,隨後用手小心的沾取著碘伏,一點點的塗抹在下午被拿棍子打的皮開肉綻的地方。
可是即使如此,我的心中卻還是帶著疑惑。
在這裏,碘伏應該是很珍貴的東西,可他為什麼要給我。
簡單的處理完傷口,我帶著這份疑惑勉強睡了過去。
6.
第二天早上。
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我將這瓶碘伏快速的塞到了他的手中,對著他小聲說了一聲謝謝。
正想要出去集合,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小聲對我說道:
“想不被罰,你得學會聽話。”
聽話。
這是這個學院裏最重要的規矩。
在這裏,所有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每個人的視線都是那樣空洞。
整座學校安靜的可怕。
每個人見到教官和老師都要大聲問好,走路不能抬頭,挨打也要感恩老師的教導。
在這裏,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生活,每天也都有人受到處罰。
這些天,我親眼看著那個被同學舉報想要逃跑的女生,被教官揪住頭發甩到廣場的水泥地上。
在這裏,舉報是光榮的,是值得鼓勵的。
他叫所有的學生全部聚集在廣場,再由舉報學生進行完帶頭的“鼓勵進步”之後,我們這些所剩的學生,都紛紛一個個排好隊,就如同當初我剛進這裏一般,每個人輪流祛除著她身上的“罪惡”。
一個女生因為巴掌沒有扇響,被教官判定為同夥,緊接著一人進步變成兩人進步。
我沒有留情,又或者說,我明白了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的唯一道理。
聽話還有——不要相信任何人。
7.
我逐漸適應了這裏的生活。
又或者說,我已經慢慢開始對這裏的一切都變得麻木。
那天晚餐後,輪到我來收拾碗筷。
就在收拾到最後一個桌子的時候,我在一個碗的下麵發現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似乎有字。
那一瞬間,我的心裏似乎生出了一種衝動。
我想要舉報。
我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手中的碗一個沒注意掉到了地上,哐當一聲響讓我的腦袋瞬間清醒。
我立刻將掉在地上的碗拿起,索性四下無人,我快速將那張紙條揣進了兜裏。
洗碗時,趁著廚房無人,我猶豫了片刻,將兜裏的那張紙條掏了出來,紙條上隻寫著一句話。
今晚,不要吃點心。
害怕有人回來,在看清這張紙條之後,我立刻將這張紙條揉碎撒進水裏,順著下水道衝了下去。
即便我再遲鈍,我也知道,這估計是有人算準了我今天值日故意放在那裏的。
我值日的這天正好是周日,在這裏也俗稱放縱日。
隻有在今晚,所有的學生不需要在廣場上當眾輪流懺悔,這一天的晚上是一個星期唯一一天可以洗澡的日子,所有的學生洗完澡後,會回到寢室,由教官給每個人發一個小蛋糕。
每天吃著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這個小蛋糕就像是雨後甘霖,顯得是那樣的美味。
所以,這一天是很多人都無比期待的日子。
晚上,洗完澡。
我跟著所有人一起回到寢室。
所有的學生都端正的坐在床上,雙手捧著,由教官一個個的將小蛋糕放在他們的手心。
教官在看著他們吃下小蛋糕後,才會轉身將小蛋糕給另一個人。
很快,便到了我的麵前。
他將小蛋糕放到了我的手中,我的兩眼放光,在對教官表示了真摯的感謝之後,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狼吞虎咽一般將小蛋糕塞進了嘴裏。
見我吃下蛋糕,那個教官才轉身離開。
而我,則看準了他轉身的時候,將口中的蛋糕吐在了手心,塞進了口袋。
在確定自己沒有被發現之後,我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上床睡覺時,仰頭卻發現上鋪那個男生正在直勾勾的盯我。
我心中頓時咯噔,下意識以為他會舉報我。
可是他沒有。
8.
我忐忑的躺在床上,一直在想那張紙條究竟是誰給我寫的。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今晚所有的人睡得格外的快。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眠,正當我準備閉上眼不在亂想時,我忽然聽見宿舍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打開了宿舍門,我慌張的閉上眼睛,裝作自己已經熟睡的樣子。
似乎有兩個人走進了宿舍,其中一個人的腳步聲很重,看樣子似乎覺得不會有人被吵醒。
“搞快點,王老板人都來了,趕緊挑幾個好貨給人送去。”
“這批客人嘴巴刁,男的女的都要,你們幹活麻利著點,上麵這要是不滿意,咱們幾個人都得挨罰。”
我身體一抖,我不會認錯,這是李主任的聲音。
他們沒有開燈,手電筒的光在黑暗裏不停地亂晃。
我閉眼聽著腳步聲,感覺進來的不止兩人。
我偷偷的睜開眼睛,看著李主任正拿著手電筒,那手電筒的光照在誰的身上,誰就會被那群保鏢抬走。
沒過一會,手電筒的光滅了,他們似乎已經離開了這裏。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後背一身冷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知道他們說的貨物是什麼嗎?”
頭頂忽然傳來聲音。
我被嚇得一頓,卻看見上鋪的那個男生竟然從床上爬起,從上鋪跳下來做到了我麵前的床鋪上。
我驚嚇的四周望著,害怕吵醒他們,可是他卻絲毫不慌張,對我道:“放心,隻要吃了那塊蛋糕的人,現在都已經睡死了。”
“那個紙條是你給我的!”
我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今天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他沒有吃下蛋糕,他看到我將蛋糕吐出來卻沒有舉報我,這就證明,那個紙條是他寫給我的。
“你想逃出去嗎?”
他單刀直入,可我卻瞬間愣住。
逃,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