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就不必了。”

許凡渾不在意。

這小子，還端上了！

可李成化麵容嚴肅，哪怕是躺在病床上，依然是那個令人望而生畏的父親。

李文彪硬著頭皮朝著許凡拱手道歉。

旁邊的趙小曼看著直撇嘴，哼，一點誠意都沒有，這哪裏是道歉。

“我已經這樣了，你也不必折騰，讓我在這回春堂走完最後一程吧。”

李成化渾濁的雙眼透著死氣，卻無人注意到，他的雙眼焦點，全都在那許凡身上。

“這......唉......”

李文彪心有不甘，卻也知道李成化所說的是實情，專程從江南省城寧州府趕來，已經猜到了的這個結果，隻是內心深處，一時間無法接受。

趙宜春麵露苦澀，這李成化，看似寬厚大氣，但最終，還是擺了他一道啊。

堂堂李家家主，死在了回春堂，那以後，誰還敢來他這兒看病。

“趙爺爺，您可願意出手救他？”

許凡看出了趙宜春的為難，出口詢問道。

“當然願意了，救死扶傷，是我等的天職，可李家主的病，著實無能為力啊。”

趙宜春不假思索道。

許凡淡淡道：“趙爺爺，您隻管施針，我說您能治他，您便能治他。”

“若能醫治好我父親，這江南省，任你說一件事，我李文彪都會幫你辦到。”

聽許凡的意思似乎很有把握，李文彪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

“當真？”

許凡眼中有幾分狡黠。

“駟馬難追。”

“病床前的椅子，實在太高了，還得麻煩這位先生躬身跪下，趙爺爺坐在你的背上，相信定能穩如泰山，救人如有神助。”

“什麼？”

“撲哧！”

趙小曼忍不住笑出了聲，急忙又捂住了嘴，許凡好生有趣，這種要求，擺明了就是在捉弄李文彪。

“好，我答應你。”

李文彪毫不猶豫，用腰身支撐起了一道虹橋，不過，眼中閃露的凶悍之色，令趙宜春心驚肉跳，這許凡，太過大膽了啊。

一旦李成化病逝，那李文彪勢必翻臉無情。

“趙爺爺，您放心，一切有我。”

許凡不以為意，這李文彪，當真以為醫者軟弱可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商屈穴，上半寸。”

聽到這話，趙宜春手一抖，差點給戳歪了，這商屈穴上半寸，壓根沒有任何穴位啊。

屁股下麵，是李文彪敦實的背部，哪怕趙宜春身材偏瘦，卻也有一百多斤。再加上施針時需要下盤發力，跪在地上的李文彪隻能是咬著牙勉力支撐，不敢有絲毫鬆懈。

趙宜春疑惑不解，卻也無暇發問，隻能是聽令而行。

“檀中穴，右半寸......”

前後七針，全都不是正中穴位，若非是趙宜春基礎紮實，恐怕，連位置都認不準，他隱約察覺到，許凡所指的方位，似乎組成了某種特殊的形狀。

但屁股下麵坐著赫赫有名的李文彪，實在是無暇他顧，若非是對許凡有所了解，趙宜春絕不可能答應做這種瘋狂的事情。

不得不說，剛施完針站起來的那一刻，趙宜春還有些戀戀不舍，將李文彪當做是板凳坐在身下，的確是出了一口惡氣，醫者仁心，卻也並非不食人間煙火。

“籲——”

李文彪被人扶著才站了起來，四肢都在發抖，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像是被人從河裏麵剛撈出來一般，不多的頭發全都貼在了腦門上，狼狽無比。

趙小曼扭過了身子，肩膀不停抖動著，捂著嘴，忍的極其辛苦，讓李文彪的怒意更盛了幾分，那個叫許凡的小子，可惡至極！

“爸，你感覺怎麼樣了？”

病床上的李成化，緊閉著雙目，沒有絲毫反應。

李文彪大怒，“敢耍我，來人，全都給我抓起來宰了！”

趙小曼嚇得直往許凡身後躲，不知為何，這個剛認識的青袍小哥，可以給她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住手，文彪，你什麼時候，才能學的沉穩點。”

李成化緩緩睜開了眼睛，渾濁的雙眼竟有了一絲清亮，他緩緩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驚得李文彪半晌說不出話。

他當然期望父親能夠長命百歲，他老人家，可是李家的定海神針。

但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態，誰又能忤逆。

此次前來回春堂，不過就是最後的掙紮罷了，不曾想，真的給父親續命成功了。

熟不知，李成化心中的震撼更是無以複加，那許凡竟可以逆天改命，此等醫術，簡直可以算是神跡了。

“多謝兩位神醫了。”

李成化恭敬彎腰一拜，旁邊的李文彪連忙跟上，這一次，他不敢有絲毫的敷衍。

“快快請起，李家主，我可是擔不起。”

趙宜春想要上前攙扶，卻被許凡給攔了下來，坦然接受了他們這一拜，救命之恩，區區一拜，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那李成化的小心思，當真以為能瞞得過許凡不成。

不過是看在那李成化正氣淩然，不是個惡徒，否則，他今日必死無疑！

“文彪。”

“是。”

李文彪不敢怠慢，拿出了一張卡來，“兩位神醫，這裏麵，是一個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哪怕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趙宜春，也是眼皮直跳。

嘶！

這錢，未免也太多了吧，這李家，當真是豪氣衝天啊。

“李先生，這錢我可收不得，此次能夠救治李家主，可全是許凡的功勞。”

趙宜春哪敢領功，沒有許凡，這次回春堂可真就翻車了。

“小神醫，還請笑納。”

李文彪笑的很是僵硬勉強，心中頗為不滿，給錢還不趕緊接著，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李成化人老成精，再次拜謝道：“仰仗許凡先生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謝，我等俗人，也隻有這些俗物了，還望千萬不要嫌棄。”

許凡略一沉吟道：“趙爺爺，接收病人的是你，出手救治的也是你，這錢，不要白不要。”

若非是旁邊還有老爺子盯著，李文彪恨不得當場翻臉，治個病，怎麼還在這給我裝上了。

“使不得，使不得啊。”

趙宜春無奈接過了卡，可卻十分別扭，跟許凡今日剛認識，在章家的一百萬，還有這一個億，他都拿的燙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