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
小墨才三歲啊,他哪來的勇氣自殺?
葉君雅喉嚨幹澀。她想問孩子如何?卻隻發出一陣‘嗬嗬’聲。
她心冷小墨維護南湘竹沒錯,卻從沒想過讓他受傷害。
從繈褓中的嬰兒到現在,她對小墨付出了全部精力,哪能沒感情。
南湘竹跪在地上,淚眼朦朧的看著葉君雅,“葉小姐,小墨他已經知道錯了,他忤逆你不過是因為母子天性,舍不得我受委屈。”
說著,她抹了眼淚,咬著唇道,“你養他三年,他早把你當親身母親,因為你的指責,他很愧疚,所以......”
點到即止,南湘竹是把控人心的高手。
她低著頭,眼中快要溢出的自得沒人看到。
她的人生得多失敗啊?葉君雅自嘲的想,付出三年感情終究抵不過親媽一句話,她閉著眼,語氣裏全是無奈。
“做錯事就該接受懲罰。”
隨即,她又微微睜開了眼睛,涼涼的看一眼連俞明,扯著嘴角冷笑道,“看樣子,小墨應該沒事。不然,你們哪有閑情逸致來我這興師問罪。”
“葉小姐!”南湘竹不敢置信看著她,好似葉君雅說了多麼離經叛道的話。捂著胸口,身體搖搖欲墜,“若不是我發現得早,小墨就沒了。”
被她提醒,連俞明想到衝進浴室,見到那被紅得閃眼的血水,冷了臉。皺眉看著葉君雅,“他才多大?你真想他以死謝罪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葉君雅閉著眼,感受著身下黏糊糊的惡露,在這男人眼裏,她就罪該萬死,說再多也是枉然。
她的無言在連俞明眼中就被解讀成了冷漠。
他冷冷的命令道,“你現在馬上去二樓看小墨,告訴他你原諒他了。”
“連總,你先消消氣,君雅這孩子從小被她爸寵壞了,有點自私。”葉媽媽在一旁賠著笑臉,轉頭就恨鐵不成鋼伸手扭了葉君雅手臂上的肉。
“你這孩子,我怎麼教你的?讓你要賢惠,要以連總為重,你就這麼做的?跟小墨計較,你的臉呢?”
葉媽媽那個恨啊!
一點聰明勁沒有,哪點像從她肚子爬出來地?能嫁進連家這樣的家族,不小心翼翼巴結著,反倒幺蛾子不斷?
連家若是厭棄她,離了,葉家公司怎麼辦?
想著,她上前去拉人,“別磨蹭,趕緊的去看小墨。”
葉雲曉偷偷看一眼連俞明,細聲細氣的跟著幫腔道,“是啊姐!雖然小墨不是你親身的,總歸養了三年,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小小年紀留下心理陰影吧!”
說著,葉雲曉憐惜的歎口氣,一臉的關懷,“姐夫,小墨沒事吧?我能去看看他嗎?”
一人一句聽得鬧哄哄,聽得葉君雅千瘡百孔的心涼颼颼的,她頭暈,想吐。
為什麼會落得如此田地?明明是她被推下樓,明明她剛失去了孩子。
沒一個人關心過她,沒人問她痛不痛,沒人說一句‘別怕,沒事。’
所有人都在指著她,怪她不夠善良,不夠寬容,難道是她的錯?
葉君雅甩開葉媽媽的手,躺在床上大口喘息,冷冷的看著連俞明,一字一句發問,“小墨是你的孩子,我肚子裏的孩子就不是?”
她孩子被流掉了,連俞明一滴淚沒掉一句安慰沒有,小墨受傷,他興師動眾來問罪。
“小墨是活生生的人,他會傷心會痛,你肚子裏不過是還沒成型的血肉,值得死咬著不放?”連俞明語氣裏明顯的不耐煩,轉過頭,壓根不看著葉君雅。
心口感覺被人劃了個很大的口子,血在一滴滴的往下流,她到底,還是沒能讓連俞明愛上自己。
“葉小姐,連先生,小墨他沒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因為想念孩子回來,引起你的誤會。”
南湘竹哭得不能自己,“葉小姐要恨就恨我吧,小鎮真的什麼都不懂啊!”
“你起來。”連俞明去拉她,冷著聲音道,“小墨是你孩子,你有權利回來看他。”
南湘竹順勢靠在男人懷裏,身子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連明俞被哭得心煩氣躁,冷著眼看葉君雅,“走吧,去看小墨,不願意動是嗎?我可以叫護士進來幫你。”
“嗬。”葉君雅冷笑,頭扭到一邊。
見她無言的反抗,連明俞沒耐心多說,真叫了護士推著移動床過來。
葉君雅感覺身體力氣被抽走,無力反抗,她閉著眼默默流淚。
“你還有臉哭!”葉媽媽一手拿著合同,一手嫌棄,“我教你這麼當媽的嗎?”
“怎麼當媽?”葉君雅猛的睜開眼,冷笑,“像你?為討丈夫關心,把私生兒女當寶,親身女兒當草?”
她眼中無盡的諷刺讓葉媽媽紅了臉,她硬著脖子,“他們母親沒在身邊,我多疼一些雲曉,雲天有錯嗎?”
葉君雅笑出聲,“所以,我成了沒爹沒媽的孤兒。”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怎麼一點不理解父母的苦心。”葉媽媽嗬斥道。
連俞明不耐打斷,親自推著葉君雅往外走,“你去告訴小墨,那孩子流掉不是他的錯,你不怪他,孩子流掉,小墨仍然是你孩子。”
“你TM放屁。”
病房門被人粗魯的踹開。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名身穿中山裝的老人,他身後跟著兩名麵無表情的保鏢。
“爺......爺,小墨......剛自殺了。”見到來人,連俞明明顯的有些緊張。
南湘竹怯怯的站在連俞明身後,低著頭不敢對上老爺子的視線。
“死了嗎?”早跟家裏傭人了解過情況的老爺子冷冷的問。
連俞明無奈,他一直知道爺爺不待見小墨,因此才不想他知道真實情況,沒想到還是沒瞞住。
“連爺爺。”南湘竹‘砰’一聲又跪了下去,“小墨他還小,他讓葉小姐失去了孩子,他很害怕,我怕他心裏留下陰影。”
“所以呢?”老爺子走進病房,握著葉君雅的手,“知道他害怕?你這當娘的還有心情在這跟我孫媳婦唱大戲?你就這麼害怕的?”
說著,根本不看南湘竹蒼白的臉,衝著門口的醫生吼,“你們TM的在幹些什麼?為什麼我孫媳婦手這麼冰!”
被他一吼。
眾人才發現,病床上的葉君雅臉色白得跟剩下的白色床單有得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