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打折的鋼刀也具有殺傷力,小平頭對著陸博湛就是一通亂砍。
陸博湛連連後退。
林深一看這狀況,忙都不敢過去幫,不是她不仗義,而是......
那小平頭顯然是衝著陸博湛而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衝出去也隻是送命。
她肩負著民族偉大複興的使命,怎麼可以去送死?
想著,林深拔腿就跑。
“喂,李叔,你們在哪了?”
邊跑邊打電話,喘得不行,“快點快點,那個司機醒了,有刀,能打,陸大少赤手空拳的,肯定吃虧。”
“你們再不來,就要替他收屍了啊。”
掛了電話,林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個加油站,隻要跑過去就安全了。
或許,還能幫陸大少去求個救。
今天氣溫預報有42°,午後的太陽正是最毒辣的時候,馬路上的路麵氣溫高達六七十度,她在路上跑,感覺運動鞋的底都快融化了,黏答答的腳感。
沒跑幾步,渾身濕透不說,還悶得很。
又餓、又累、又曬、又渴、又疼,她感覺自己的小命已經去了半條。
往前看,路麵上冒著熱氣,往後看,那兩人似乎還在打,但被兩輛車子給擋住了,她看不清楚。
看不清就不看了,專心致誌地跑。
“啊!”炎熱的天氣讓她虛耗極大,體力跟不上思維,左腳絆了一下右腳,直愣愣地摔在了路麵上。
“嘶......”
疼啊,褲子都磨破了,膝蓋上劉出了血,雙手手掌也磨爛了。
最最疼的還是下巴,磕到了地上,疼到窒息。
路麵是燙的,她都分辨不出她的手掌,是磨爛的疼多一點,還是炙烤的疼多一點。
今天什麼日子,倒大黴了,就不該出門!
這時,遠遠地,終於傳來了警鳴聲,她仿佛有如神助一般,不由分說地迅速站起,揮著雙手大喊:“這裏,這裏......哦不對,那裏,那裏,前麵一點......”
果然還是警察叔叔靠譜,李叔是怎麼一回事?!
——
警局
陸博湛做完筆錄出來,看到爺爺居然也來了。
老人家滿臉的擔憂焦急,平時健步如飛的他,這會兒都需要李叔在一旁攙著了。
“爺爺。”
“沒事吧?”陸宏立刻迎了上去。
“我沒事爺爺,一點傷都沒有。”
陸宏不信,指指外麵說:“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真沒事。”陸博湛無奈地原地轉了兩圈,還在爺爺麵前蹦了兩下。
陸宏歎了口氣,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警方和律師,你快帶上那丫頭回去休息吧。”
陸博湛這才看到林深,她坐在牆邊,小小一個,很容易被忽視掉。
“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們別出來亂跑,還是呆在家裏最安全。”
“好。”
小平頭被打得不輕,直接送到了醫院,此刻正被押在病房裏接受治療。
根據警方回饋,小平頭說在路上發生了剮蹭,陸博湛開快車跑了,他咽不下這口氣就追,後來陸博湛突然刹車,他反應不及才撞了上去。
也就是說,小平頭把這件事推諉成了車禍引起的糾紛。
老爺子親自把他們送回家,他和陸博湛坐在前麵的車,林深坐在後麵的車,前後左右都有車隊護著。
前車,老爺子發了好大一通火,“肯定是老六幹的好事,除了他沒誰了。”
陸博湛抿唇不語,覬覦他繼承人之位的人很多,未必是六叔。
“你怎麼看?”
“我和六叔無仇無怨的,也沒有正麵打過交道,他幹嘛要我命?”
“嗬,那得問他了。”
“爺爺,您消消氣,我這不是沒事兒麼?”
難得讓孫子回來一趟,遇到這種事,陸宏能不生氣嗎?!回想孫子這一路走來,多少次差點沒命,他就自責啊。
“小湛,你可留點心,爺爺年紀大了,不能護你一輩子,有些事,有些人,你心裏要有數。”
“爺爺,我明白,但你也要明白,我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我了,不會那麼容易讓他們得逞,誰來都一樣。”
“好,好......”陸宏握著孫子的手,百感交集,“投胎在這樣一個陸家,苦了你了。”
陸博湛搖搖頭,他不能夠選擇自己的出生,但是,他絕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到了分叉路,車停了,陸宏又不放心地交待一句,“那丫頭怕是嚇著了,你好好安慰她一下。”
“嗯。”
“不要敷衍爺爺,爺爺不會害你。”
陸博湛認真且鄭重地點點頭,舉手發誓,“我保證好好安慰她,不讓她多想。”
此時的林深正趴在車窗口看前車的情況,見前車不動,便好奇地問司機,“大哥,那邊怎麼了?”
司機隻是司機,冷冰冰地回稟道:“大少奶奶,我隻負責開車。”
“......”
忽然,前車後座的車門開了,陸博湛走下車來。
還有爺爺,探出頭來朝後麵揮手。
林深立刻會意,開門準備下車。
“別下車了,爺爺就是叮囑你幾句,回家好好休息,不用怕。”
林深乖巧地縮回了跨下去的腳,“哦,好,謝謝爺爺。”
陸博湛走到後車來,上了車。
前車開了,直走。
他們的車也開了,右拐。
林深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他,皮是皮,臉是臉,四肢健在,完好無損。
警察叔叔說他一點沒受傷,她還不信,現在親眼看到,不得不信。
“傷裏頭了?”她小聲問道。
陸博湛搖搖頭。
“你不會是受了什麼內傷吧?”
陸博湛都給氣笑了,“你就那麼希望我受傷?”
“不是,那個人拿著刀啊,耍起來那麼橫,我看到他刀刀往你砍。”
起碼刮破個皮也不辜負了那把大刀啊。
“所以你就跑了?”
“......”糟糕,要被算賬了,“嗬嗬,我也不能給你添亂是不是?”
陸博湛朝她“嗬嗬”兩聲,轉頭說道:“開車,景江苑。”
“是。”
司機果然隻負責開車。
林深像一隻鵪鶉,安安靜靜地坐著,她也知道臨陣脫逃不夠仗義,有句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說的好像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