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坐在她身邊,柔聲將之前在秦家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末了有些不安地加了一句,“二丫,你可怪姐將你也帶了出來?”
秦二丫這才從震撼的消息中回過神,“姐,我們真的不再回去了?”
她說這話時,眼中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秦悅點了點頭,“嗯,再也不回去了,我們就和娘一起住在這裏。”
說完,她還不忘看向另外一邊的李玉蓮,卻沒想到,李玉蓮居然也已經醒了。
隻不過,她此刻臉上全是震撼,驚恐,慌張,甚至還有幾分害怕。
秦悅擔憂地喊了一句:“娘?”
叫了一聲,可李玉蓮像是沒聽見似的。
秦二丫此刻滿臉的喜悅,“娘,我們再也不用回去了,我們再也不用挨打受餓了。”
不知道哪句話說到了點上,之前還像被定住的李玉蓮突然動了,像是瘋魔了似的大哭起來,“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這一哭,把原本還高興的秦二丫嚇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秦悅,“姐,娘這是怎麼了?”
秦悅也不知道,隻能試圖讓李玉蓮冷靜下來,“娘,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咱們一起想辦法。”
可李玉蓮隻剩下大哭,嘴裏不停地說著完了。
秦悅試了很多方法都不管用,甚至李玉蓮的情緒有了幾分失控的跡象,她隻能先將李玉蓮重新弄暈。
看著再次閉上眼睛的娘,秦二丫坐在門板上害怕的瑟瑟發抖,“姐,娘這是......”
“沒事,娘就是需要再睡會,等娘睡醒了就好了。”
秦悅嘴上安撫著秦二丫,心裏卻在思考李玉蓮醒過來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可左思右想下,依舊沒有想到答案,隻能等她醒來後再好好問問了。
把二丫哄好後,她才起身去做飯。
先拿下來一些清洗好的內臟,確定沒壞後,在鍋中使勁煸炒。
雖然沒放油,但是內臟本身帶的油脂也足夠香了。
讓原本還擔心娘的秦二丫都忍不住慫了慫鼻子,“姐,你在做什麼好吃的?”
“一會你就知道了。”
秦悅沒說,怕現在說了,一會秦二丫該不敢吃了。
煸炒好後,她才將大骨頭放進去,添上佐料又加了兩碗井水。
骨頭已經經過一次熬煮,所以這次的湯並沒有那麼白,可添加了內臟的緣故,卻透著一股獨特的勾人味道。
很快,一鍋雜貨湯就好了,秦悅先給秦二丫盛了一碗。
秦二丫看著碗裏的肉,忍不住抬頭看向秦悅小心翼翼地問道:“姐,這是肉嗎?我們真的能吃肉嗎?”
秦悅心裏一疼,“嗯,以後我們天天吃肉。”
她的記憶裏,她們姐妹倆好像從來沒吃過肉,哪怕一碗肉湯都沒喝過。
秦二丫高興的雙眼直冒星星,“哦,太好了,我們以後天天吃肉。”
一口雜貨湯下肚,秦二丫整個人像是被點醒了般,驚喜地道:“姐,原來肉是這個味道啊!真是太好吃了。”
秦悅也吃了一口雜貨,沒有一點膻味或者怪味,內臟獨特的嚼勁和香味使人唇齒留香。
滿意地點點頭,古人居然將這麼美味的內臟都丟了,真是浪費。
不過,卻也便宜了她。
等這些吃完可以再去買一些回來。
秦悅給李玉蓮喂過飯後,又給每個人熬了藥,待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她才對著秦二丫道:“二丫,我需要去鎮上一趟,你在家陪著娘好不好?”
她算了下時間,在她回來之前,李玉蓮應該不會醒。
“姐,你去鎮上幹什麼?”
秦二丫瞬間想起了上次不好的經曆,神情緊張地看著秦悅。
之前的遭遇對於她來說,更像是一場生死之劫。
可隻有直麵這種劫難,才能真正的渡過去。
秦悅狠了狠心,對著秦二丫認真道:“二丫,姐知道你害怕,可你要記住,麵對傷害你的人,你要懂得反抗,隻有反抗,你才能獲得一半的勝利,才能不被欺負。”
“反抗嗎?”
秦二丫懵懂的問。
“對,別人打你一下,你要加倍打回去,讓他們害怕,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
“真的可以嗎?可那是......爹啊!”
秦二丫的那句爹說的極輕,仿佛不願說出口一般。
“親爹會舍得打死自己的孩子嗎?親爹會舍得打死自己的媳婦嗎?”
秦悅每說一句,秦二丫的眼前就浮現出娘和自己被打鮮血淋漓的淒慘畫麵。
越想越害怕,越想身體越抖。
可抖著抖著,她突然變得堅定了起來。
筆直的坐在門板上搖了搖頭,“不會,他不再是我們的爹。”
“對,不再是,我們從今以後隻有娘。”
“嗯,隻有娘和姐。”
瘦小的人這一刻仿佛真的長大了,眼神中是堅毅,勇敢。
秦悅見她終於想通了,才拿起一包胭脂水粉起身離開。
她們此刻住的位置比較偏僻,路上幾乎不會遇到人。
早上吃了雜貨湯,秦悅今日的路程比昨天快了不少。
比預期早了一個時辰到了仁義堂。
胡萬年看見她來了,笑著迎了過去。
“小姑娘,你來了,人已經在內堂等著了。”
秦悅一愣,沒想到那女子比她來的還早。
“她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當真有把握?要是沒有的話,就趁著這個時候離開吧。”
胡萬年對秦悅的印象很好,忍不住擔憂的小聲提醒她。
卻沒想到他才說完,內堂的簾子突然打開,已經等了一個時辰的女子有些癲狂的衝了出來,“你終於來了。”
胡萬年見她出來,明白現在說再多已是無用,隻能小聲地對著秦悅道:“小姑娘,盡力而為吧!”
“胡掌櫃放心,我有足夠的把握,就是還要麻煩你借給我一個安靜的房間。”
秦悅臉上自信的笑,仿佛能帶動人心,讓胡萬年覺得自己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笑著點頭,“你們去內堂即可,沒人會打擾你們的。”
秦悅笑著道謝,隨著女子走進了內堂。
仁義堂的內堂幹淨整潔,就像胡萬年這個人一樣,外表看著一板一眼,可心腸卻很好。
女子進入內堂後,就很緊張,其中還透著幾分期待和不安,更有幾分瘋狂。
秦悅雖然看到了,卻沒多說,坐在椅子上將胭脂水粉放下,對她道:“我先給你說下我的收費標準,不是永久變美的辦法,需要按次收費,每次五十個銅板,永久的變美的辦法,隻一次性收費,二十兩銀子,你現在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這麼貴?”
女子瞪大雙眼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