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屋裏掃了一遍,見李玉蓮當真在床上躺著,氣得大喝道:“你這婆娘怎麼這麼不懂事,怎麼能讓大郎媳婦做飯呢,還不快起來。”
說著,就要去掀李玉蓮身上的被子。
卻被秦悅一把攔住了。
秦老二沒想到會被攔住,先是一愣,隨後大怒,“你個死丫頭,攔著我幹什麼?”
秦悅卻沒有動,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你怎麼不問問我娘為什麼在床上躺著?”
“還不是懶的,連個飯都不想做,娶回來有什麼用!”
秦老二不假思索的的話脫口而出,語氣中滿是不屑。
嗬,秦悅被氣笑了。
她很想問問秦老二,女人天生就是給他們男人做飯洗衣生孩子的唄?
可後來還是算了。
對於秦老二這種根深蒂固的人,她就是將嘴皮子磨破了,他也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
“我娘要死了,我奶打的,你打算怎麼辦?”
秦悅直截了當的話在空曠的柴房裏特別清晰,又讓秦老二愣住了,進屋後第一次仔細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李玉蓮。
見她的臉色的確十分蒼白,不像睡著的模樣,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什麼要死了?我可是給銀子看病了,你個死丫頭別誣陷我。”
就在這時,秦老太太一臉陰沉地走進了柴房。
見她進來了,剛才還強橫的秦老二頓時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乖巧,老實地喊了一聲娘。
至於媳婦孩兒,在老子娘麵前,都已經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秦老太太冷哼一聲,使勁地翻了個白眼,“你可別叫我娘,我這個老太婆可當不起,你們一家都是我祖宗,我得供著養著,要不然說不定哪一次就得打死我。”
秦老二一聽這話,頓時誠惶誠恐地跪在了地上,“娘,你別這麼說,就算給兒子一百個膽子,兒子也不敢忤逆娘啊。”
“嗬,你是不敢,可有人敢啊。”
秦老太太邊說眼睛邊掃向秦悅。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秦老二並不笨,立馬明白過來,二話不說站起來朝著秦悅就狠狠地踹了過去,“你個死丫頭,在家敢忤逆你奶了,老子踹死你。”
他根本不需要秦悅解釋,直接就給她定了罪。
秦老二這樣快速變化的兩張麵孔,把秦悅驚得愣神了一秒,以至於躲避的動作就慢了,雖然沒被踹個正著,卻也是刮到了邊,身子踉蹌了一下,撞到了床邊上。
本來就不結實的床,被她這麼一撞,差點沒散架子。
幸好秦悅眼疾手快地扶住,才堪堪沒散。
可就是這麼一個動作,秦老二的第二腳又來了。
為了不讓床再遭殃,秦悅咬牙沒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胸口的疼痛讓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幸好秦老二沒再繼續,否則,她可能真就過去了。
“大姐......”
秦二丫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帶著哭腔的撲到秦悅的身邊擔憂地看著她。
好半晌緩過勁後,秦悅先是安撫下秦二丫,才仰頭盯著秦老二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奶要打死我娘,你又要踹死我,難不成,你們一家都想成為殺人犯去蹲大牢?”
殺人犯,蹲大牢,這些字眼,嚇得秦老二打了個哆嗦,眼神中多了幾分怯懦,“你,你胡說什麼。”
秦老太太這時也想到了之前秦悅威脅她的話,也害怕了,“你,你個死丫頭再胡說,我......我......”
“你什麼?”
秦悅死死地盯著她問。
“我......我......”
秦老太太我了半天,愣是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畢竟,她不能真打死人,要不然她小兒子的前途就毀了。
可就讓她這麼咽下這口氣,她不甘心。
最後,破口大罵地說:“一家子賠錢貨,屁用沒有,我告訴你們,從今往後都別想再吃家裏的一口飯,哼!”
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卻被叫住了。
“等等。”
“幹什麼?我告訴你個死丫頭,想要求饒門都沒有。”
秦老太太站住,回頭看向秦悅的眼神中滿是得意。
她就知道這個死丫頭肯定怕了,心裏忍不住愉快地想著。
求饒也沒用,這次她非得餓她們十天八天的,讓她們長長記性。
可現實根本沒按照她想的走。
秦悅堅定的地說:“你打傷了我娘,剛剛郎中爺爺說了,需要百年人參才能救回我娘,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老太太尖銳的咆哮聲打斷了,“百年人參?你個死丫頭怎麼不說萬年靈芝啊?我看你是得失心瘋了。”
說完,又狠狠地瞪向一旁站在的秦老二,“你是死人啊,任由這個死丫頭欺負你娘,你卻連個屁都沒有,我生你這麼個玩意有什麼用。”
秦老二剛才被秦悅突如其來的尖銳態度弄懵了,被秦老太太這一罵,才反應過來,對這秦悅就掄起了巴掌。
眼見著巴掌就要落下,秦悅及時推開身前的秦二丫,仰著臉梗著脖子迎了上去,“你打,你最好打死我。”
一向打他們母女毫不心慈手軟的秦老二,麵對秦悅直視他的眼睛,卻怎麼都落不下手。
“沒用的東西。”
秦老太太原本還等著看秦悅被打得滿地求饒呢,卻沒想到,秦老二就是個實打實的窩囊廢,氣的她罵了一句後憋著滿肚子氣的走了。
秦老二同樣憋屈的要命,可腦海中都是剛才秦悅說的那些話,他雖然孝順,但是也不想下大牢啊。
最後,也隻能一臉怨氣的離開。
秦悅見人終於都走了,泄氣般的攤在地上。
她隻是個普通人,也是會怕的。
之前被踹那一腳,到現在都疼呢。
可她雖然怕,卻也隻能強裝鎮定,否則,她們娘仨兒恐怕活不過今日。
秦二丫這時也終於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抱著秦悅的胳膊,害怕的聲音都打著顫音,“大姐,奶不給銀子買百年人參,娘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