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慕思涵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那年她結婚的時候，她那嫁妝裏還有我出的一份呢！”

“真是翅膀肥了，翻臉就不認人！”

“當年她媽奶水不夠的時候，我就不該給她喂奶，平白喂出了這麼個沒造化好的玩意兒！”

......

要說自家這位丈母娘，在罵人這一方麵，著實是有些令人望塵莫及。

說她是潑婦吧，可這罵人也不帶個臟字兒。

要說不是潑婦，好像也不對，一旦她想罵你了，一定會跟連珠炮一樣，還淨撿著一些讓你難堪、不好反駁的話來說。

以往的時候，挨罵的都是楊凡自己，對這位丈母娘的感官自然是談不上多好了。不過這會兒聽著她罵慕思涵，楊凡古怪的發現，好像還挺順耳的。

可惜，好景不長。

見到他進門，王翠琴立刻就把火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喲，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死外麵了呢！”

“一天幾碗飯往肚子一倒，人就不見影了，人家都欺負上門了，你說我養你這個女婿有什麼用？養條狗還知道看家呢！”

“我們家有你這麼個窩囊廢女婿，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你看看人家姚文竣，人爽朗，又會說話，還能討老太太喜歡。你呢？整天跟個悶葫蘆似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

“更不用說人家手底下還管著那麼大一家原料公司，一年光是給慕思涵那個賤女人買首飾的錢就有幾十萬。你除了能做做飯，還能做什麼？！”

楊凡沉默，一年幾十萬的錢買首飾，很多麼？

隻要你想要，我也可以拿出來。

而且這隻是我用三五天的時間賺到的。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來著，可還沒等他說話，王翠琴已經尖聲道：“看著你我就煩，滾去廚房給我煲湯，別在我麵前晃眼了！”

滿臉的嫌棄與厭惡之色，甚至連多說一句話好像都是對她的侮辱。

話到嘴邊的楊凡，最終隻能是苦笑著搖搖頭，一言不發的轉身鑽進了廚房。

他心中甚至冒出了一個很不道德的想法：應該讓慕思涵那女人多來氣氣王翠琴的，畢竟，惡人總是需要惡人才能磨。

一邊這樣想著，楊凡一邊打開冰箱，取出裏麵冰凍著的雞肉，用清水洗淨。

隨後將整隻雞都放進了砂鍋，再加上清水，確保水麵淹沒雞肉後才蓋上蓋子。

開火，大火熬煮。

趁著這個功夫，開始準備煲湯所需的調料。農村長大的楊凡，從小就會做飯，在慕家這三年，手藝更是日漸精湛。

別的不說，薑蔥蒜這些東西，閉著眼睛他都能切得很細致，說是本能的肌肉記憶都不為過了。

菜刀與砧板碰撞，鐺鐺鐺的非常有節奏感，再加上刀口切過薑、天麻等略微堅硬的物體時所發出的嗤嗤聲，組成了一串奇特的‘聲樂’，這種響動，對於喜歡親自做飯的人來說，不亞於天籟之音。

不過，楊凡卻沒享受的功夫，此時，他的腦海中想著的是接下來的安排。

五十萬的資本，到鄉下承包一個小山頭，也不知道夠不夠，應該是夠了，可是，現在的承包政策跟前幾年一樣麼？似乎還沒來得及去了解，頭疼。

還有，那個小世界裏的井水，如果提取出來，澆灌在現實世界的土壤上，會不會有特殊效果？

一連串的思緒，最後被一句‘你還好麼’給打斷了。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楊凡手上的動作一頓，回頭望了眼站在門口的慕詩嵐，楊凡知道她的意思。

他麵色平靜，淡淡道：“習慣了。”

女人眉頭微皺，她從楊凡的話裏聽出了怨氣。

慕詩嵐輕輕抿了下嘴角，說道：“我媽媽她今天不是故意衝你發火的，慕思涵今天說話很過分，我媽她也是情緒太激動了，你......稍微理解下。”

對於慕詩嵐的話，楊凡莫名想笑。

我理解下？

誰來理解我？

不過，這便宜老婆能過來看自己一眼，已經是難得了。事情也不在她身上，楊凡還不至於把氣頭撒在慕詩嵐頭上。

他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沒有說話。

身後，慕詩嵐的聲音也繼續響起：“堂姐給我打電話來說，半個月後，是奶奶的七十大壽。

她用這個理由，逼迫我在半個月內拿出五千萬來向堂姐夫的原料公司采購新鮮原料以解決公司的問題。美其名曰用成功恢複公司的運作、讓公司產品重新上市來作為小輩們集體送給奶奶的壽禮。

不過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半個月內別說五千萬了，三千萬我都拿不出來，所以我就提出了異議。

然後堂姐她就生氣了，說我在采購部貪了那麼多錢，都這時候了還一毛不拔，怎麼不滾出慕家？說我不配做慕家的人。

因為當時我在剪指甲，開的免提，這話恰好被我媽她聽見了，所以，後麵就是你聽到的那些話了。”

雖然對於王翠琴無緣無故對自己發脾氣、破口大罵很不舒服，不過經過慕詩嵐這麼解釋，楊凡的心裏還是好受了些。

這三年來，好多次都是這樣，如果沒有慕詩嵐在旁邊解釋、調合的話，楊凡早就忍不住跑了。

當初在公路上為了將困在車裏的慕詩嵐救出來，自己反而是受了傷，接著便是被慕詩嵐拉回慕家，吃喝不愁的‘養’了這麼幾年。

即便結婚的根本原因慕詩嵐想把他當成擋箭牌，可總歸是讓他在最‘弱’的時候，有了一個可以不需要擔心生計的港灣。

所以這三年裏，不管王翠琴怎麼罵他瞧不起他，楊凡對於這對母女，都談不上恨。

他隻是在想著，等哪天有能力了，還了這三年的‘養恩’，就可以解放了，一個人輕輕鬆鬆的去過自己的生活。

也許，現在就是個機會。

在這半個月裏幫慕詩嵐解決了慕家公司的問題，然後大家應該就可以好聚好散了，反正慕詩嵐不也是好幾次喊出了要離婚麼，正好都合了大家的心意。

不過......

半個月，五千萬，這難度有點兒大啊。

想到這裏，楊凡便問道：“既然堂姐夫的原料公司有足夠的存貨，那為什麼還要五千萬？不能便宜點麼？”

慕詩嵐聞言，不由冷笑了起來，“便宜點兒？

她們巴不得再貴一點呢！

之前公司為了解決問題專門開了會，我那位堂姐夫可是說了，現在市麵上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找到足夠的新鮮原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