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大爺裴士傑?
他來做什麼?給女兒裴緋月出氣?
米蘇凜眉,戀戀不舍抽回手,應聲道,“稍等。”
跟著起身下床,為裴禦蓋好被子,開始洗漱。
米蘇發現了放在梳妝台上的化妝品,應該是裴老太太囑咐送來的。
她想了想,給自己化了個“憔悴妝”,重點突出了眼瞼下的青紫,見到裴士傑的瞬間,就先示弱道,“不好意思大伯,我昨天照顧脩禦晚了,讓您久等了。”
這話一出口,不論對方原先如何打算在言語上給她下馬威,都隻能咽回肚子。
裴士傑果然嘴角一抽,幹咳了一聲才道,“我聽說小月對你用了些過激手段,你也別生氣,她的出發點是好的,都是為了脩禦。”
米蘇微笑,“我明白的。”
裴士傑打量她一番,覺得她遠沒有裴緋月形容的那麼難對付,語調一揚道,“既然弟妹這麼善解人意,那為了媽,離開裴家應該也不會有意見吧。”
米蘇一怔,“大伯這是什麼意思?”
裴士傑遞過去兩張黃底的紙條,上麵列出了米蘇的農曆生日。
“給脩禦算命的先生重新算過,你的命雖然能衝喜,但是跟媽相克,不能住在一起。你應該也不想等脩禦醒過來,發現自己母親被你克死了吧?”
他說著又遞過去一張銀行卡,“這就當是我這個做大伯的,給你的補償。”
用這種招?
米蘇幾不可見地挑挑眉,將銀行卡收起來,“現在就走嗎?我來的時候睡著了,不知道路。”
裴士傑鄙夷地瞟去一眼,更加覺得裴緋月在危言聳聽,這不過就是個見錢眼開的鄉巴佬。
嗤道,“弟妹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你。”
米蘇:“那等我去收拾一下。”
她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起身上樓,去雜物間翻找出輪椅,一臉狡黠的去了裴禦的房間。
半小時後,米蘇在樓梯口,朗聲叫裴士傑,“大伯,能不能來幫個忙?”
裴士傑不耐煩的應了一聲,過來看到她時,當場瞳孔地震。
“你把脩禦綁在輪椅上幹嘛?”
米蘇氣喘籲籲,“不是大伯說,我們不能和媽一起住了嗎?”
裴士傑感覺被軟刀子狠狠紮了一下,怒道,“我是讓你滾!”
米蘇一怔,“可我和脩禦結婚了,夫婦一體,您也說了我還是能為他衝喜的,所以我不能離開他。”
裴士傑臉上青白一陣,想說什麼,被米蘇搶先嘲諷,“大伯說的讓我走,不會是要我離婚吧?哪怕脩禦會因此醒不過來?”
“這事我可不敢做主,不然大伯和我一起去找媽說說?她同意,我就答應。”
“你少拿媽壓我!把脩禦留下!”裴士傑氣惱,上前要去搶輪椅,結果還沒挨到扶手,就被米蘇捏住手腕,用藏在指縫間的針刺入穴道,堵住了他小腿的筋脈通路。
咚——
裴士傑膝蓋重重砸在地上,想要控製著站起來,卻像是沒了雙腿一樣。
“你——”他麵露驚恐,看向米蘇。
她莞爾一笑,甩開他的手,蹲下與他平視。
恰時,身後裴老太太的房間傳來開門聲。
米蘇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幽幽道,“我有大伯你收買大師,批假八字,實際想要克死脩禦的證據。”
麵上,她秒變關切臉,扶住裴士傑的手肘,“大伯小心,別摔了!”
裴士傑直覺得脊背陣陣發涼,大氣不敢出。
因此之後米蘇向裴老太太解釋自己要帶裴禦去曬太陽時候,他也隻能應和,違心的誇米蘇賢惠。
米蘇做戲做全套,帶著裴禦逛了一圈花園,回去的時候,裴士傑早跑了。
草包!
她一邊在心底冷笑,一邊滿臉溫柔把裴禦送進房間。
解用來固定他身體的綁帶時,米蘇發現他衣服下的腹肌被蹭紅了一片,擔心男人秋後算賬,拿出自己秘製的名貴藥膏,十分肉疼地沾了一點在手上。
“老公你別擔心,這是我在鄉下的時候,和老中醫學來的藥方,隻要一晚上,保證一點痕跡不會留下!”
說完,她用手指緩緩按摩傷處,俯身湊上去輕輕吹氣。
男人身體微微收緊,米蘇隻當沒看見,逗趣道,“你天天躺著,到底是怎麼保持好身材的?”
她用指尖極輕的順著腹肌的分割線條劃過,手感很是不錯。
米蘇挑挑眉尾,又沾了藥膏,“這裏好像也紅了。”
這次,她還沒挨到裴禦,就被一隻大手攥住了手腕,反身壓在床上。
“好摸嗎?”男人幽深的眸子不再空洞,聚焦之後更多了一分淩厲,即便是見過許多大佬的米蘇也不禁心頭緊了緊。
“還不錯。”她微笑,並未對他的醒來表現出驚訝。
裴禦冷哧一聲,“知道我不是植物人,為什麼裝?”
米蘇另隻手攀上他的脖頸,摩挲他耳後的灼熱,“你睜眼的時候,我問過你啊,你沒打算醒,我當然要夫唱婦隨。”
裴禦看著那雙勾人的眸子,唇角幾不可見勾了勾,猛地貼近,快要碰到那紅潤的小嘴時,米蘇眼底閃過慌亂,轉頭躲開。
他嗬氣道,“別裝,你不就是想逼我醒來,坐實夫妻關係嗎?”
冰涼的唇若有似無觸碰在米蘇的天鵝頸上,讓她呼吸加速。
玩砸了!
這男人——不是隨便能撩的!
米蘇抽回手,抵住對方結實的胸膛,收起狐狸樣的眼神,正色道,“你想多了。”
但裴禦不打算結束,他玩味一笑,拉著她玉蔥似的手,到處蔓延……
米蘇眼裏的慌亂再藏不住,忙道,“有別的辦法!”
說著,趁機用袖口裏常年藏著的銀針,刺在瀉火的穴道。
男人的手一頓,瞳仁逐漸被冷意攀上。
“你應該在找背後對自己下手的人對吧?我能幫忙!”米蘇在他發難之前先開了口,同時拔出銀針,做防衛狀。
要不是阿刀在調查母親死因的過程中發來消息,說裴禦就是當年收購了母親家岌岌可危的廠子,給過助力的人。
她才不趟渾水!
裴禦眼中的危光正要轉成殺意,餘光掃到銀針尾部。
那抹金色,點亮了某處記憶。
他猛地起身,端坐在床對麵的沙發,好整以暇的看著米蘇,“你要如何證明,自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