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婉月眼中蘊含的恨意摻著瘋狂。
這輩子是她救的晉王,嫁給晉王的隻能是她!
君九歌卻提不起興趣說這種話題,垂眸看著石桌上的花瓶。
剛剛管家說這是宮裏的貢品三彩釉梅瓶,插花特別好看,等會去折幾枝花插來瞧瞧。
她的無視和不為所動讓君婉月憤怒。
君婉月繞過石桌就朝她走來,伸手想往她的臉上扇。
察覺到對方的目的,君九歌目光瞬間變得淩厲:“我不管你會嫁給誰,現在請你出去,我要睡了!”
然而,她的話沒有分毫作用,君婉月的腳步根本沒停。
君九歌眼珠子一轉,伸腳踩在君婉月的迤麗裙擺上,君婉月頓時一個踉蹌,身影不穩的朝著她撲過來。
她飛快離開原本的位置!
眼看著君婉月要摔個狗吃屎!
“啊——救我!”君婉月掙紮中披帛被風吹起罩在三彩釉梅瓶上。
“砰——”的一聲,精致絕美的三彩釉梅瓶和她一起落地,刹那間摔的粉碎。
好好的梅瓶可惜了,君九歌有些心疼。
惋惜的目光劃過地上的碎片,她嘖嘖兩聲:“好妹妹,你何必給我行這麼大的禮呢?就算你頂撞了姐姐,我也不會怪罪的呀。”
君婉月皎好的五官扭曲了一瞬,怒氣衝衝瞪著她,不想被她看笑話,咬牙爬了起來,就是不小心按在尖銳的碎瓷片上,頓時殷紅的血痕滲出......
“你居然敢打碎宮裏的賞賜,害我受傷!”君婉月捂著掌心被割破的傷口,含著眼淚怒斥。
這顛倒黑白的本領!
君九歌上前從一個石凳下拽出君婉月被壓住的裙角:“你說,是我打碎的?那你這被水濺濕的裙擺是怎麼回事?”
梅瓶雖然還沒插花,卻是裝了水的,幾乎全灑在了君婉月的衣服上。
這可是實打實的鐵證如山!
實在太疼了,君婉月的淚水止不住往外流,又沒法子和君九歌分辨,她幹脆捂著手往外走,“我一定要告訴爹和娘,讓他們認清你的真麵目!”
君九歌不知道左相會怎麼評判此事,但顯然,左相夫人肯定會向著君婉月。
她眯了眯眼,既然說是自己害的,她若是不坐實這個罪名,豈不是辜負了對方的美意?!
視線轉到院門口兩側開得正旺的夾竹桃上,就這個好了!
雖然美麗,但葉子,樹皮,根,花,種子都含有多種配糖體,毒性極強,誤食能致死......但左相府種來當觀賞花卉,顯然是不太清楚其毒性的。
君九歌忍不住冷笑,她衝過去拉著君婉月的胳膊強行把人拖到夾竹桃前。
“你放開我!你幹什麼?!”
“很快你就知道了!”
君九歌拽住一枝夾竹桃,將花朵一把薅下來,在手心裏揉碎後,麵不改色的敷在她傷口處。
玫紅色的汁液和血跡混合在一起,竟分不出落在地上的是血還是揉碎的花瓣。
“啊!你給我塗了什麼?好疼!”
君婉月奮力掙紮,卻逃不出君九歌的控製,刺刺麻麻的感覺和疼痛交加在一起,她額間泛起薄薄的冷汗。
“這花汁會讓你胳膊上起滿紅疹,最終會渾身潰爛,包括這張漂亮臉蛋。”君九歌用力將夾竹桃徹底和君婉月的傷口混合在一起,麵上帶著淡淡笑意,“就是不知道你毀容了,晉王還看不看得上你?”
說完君九歌笑著鬆開君婉月,起身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君婉月麵色慘白,一時間竟然雙腿無力無法自行起身。
想到毀容後的下場,君婉月整個人被絕望籠罩,仿佛又看到自己上一世慘死的模樣。
她苦了一世,此番重生決不能再輕易敗給君九歌!
思及此,君婉月拚盡全身力氣從地上爬起來,顫巍著惡狠狠道:“我就算是死,也會揭開你的真麵目!”
君九歌將帕子隨手一丟,笑道:“就是你說,也得有人信呀?我一大字不識幾個的村女,怎麼知道這花有毒沒毒呢?”
“你騙我的對不對?這花根本沒有毒!我從來沒聽說過這花有毒!”
君九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猜呀。”
傷口越來越疼,君婉月怕當真毀容了,隻能含恨離開,先去找大夫。
看她出了院門,君九歌才覺得清靜下來,她撇了眼地上的梅瓶,幹脆轉身進屋。
反正收不收都會說是她摔的,她懶得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剛進內室,就看到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傅懷靖,也不知他何時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會武功了不起啊?
君九歌渾身充斥著抗拒。
注意到她進來,傅懷靖將手裏把玩的銀釵丟回梳妝匣內,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本王又不會吃了你,站那麼遠作甚,過來些。”
說著朝她招了招手,君九歌越看越像在喊狗子。
“安王就這麼闖進我閨房不太合適吧?”
傅懷靖收回手,上下肆意打量著她,一本正經又帶著詫異問:“君小姐居然也知禮儀羞恥?”
聞言,君九歌眉心疊起,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冷聲道:“還請安王從我房間離開!”
“你就不想知道為何聖上會賜婚你我?”
“不想,沒興趣。”
君九歌故意和他唱反調,雖然心中好奇,但她相信自己早晚會知道!
傅懷靖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沉默良久,他忽然冷笑出聲:“本王若不走呢?”
君九歌一邊計算著兩人間的距離,一邊道:“如果王爺堅持,就休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她就抬腳朝傅懷靖踹去。
傅懷靖閃身躲開她的襲擊,餘光瞥見她雲袖內稍縱即逝的銀光,不由得眯起眼睛,對君九歌多了幾分警惕。
他很確定君九歌沒有內力,可她的身手,一點都不像閨閣女子!
“你到底是誰?”
君九歌心中一突,手上動作卻沒停,繡花針露出,朝著傅懷靖的痛穴刺下去。
傅懷靖一個擒拿抓住她手腕,微微用力,君九歌吃痛,手中的繡花針掉在地上。
“本王當是什麼,原來不過是繡花功夫。”瞧著地上的繡花針,傅懷靖發出譏嘲的聲音。
君九歌猛的用力,想將手抽回。
本來傅懷靖是用了巧勁,她突然用了全身力氣抽手,脫開了男人的控製不說,整個人朝後仰倒,重力不穩下,直直朝地麵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