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蘭氣得不輕,拉著陸鳴威的胳膊抱怨說:“老公,你看她心裏眼裏都隻有那個鄉巴佬,一點都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我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陸鳴威不像上次那樣沉默寡言,他當起了和事佬,“小梨,你離家出走這兩天,你媽擔心壞了,生怕你在外麵被人欺負,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跟你媽生氣。”
“我阿媽不是鄉巴佬,比起你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城裏人,她明事理多了。”陸若梨忍無可忍道。
當年她被人販子拐賣,要不是養父養母將她買下來養大,花錢供她上學,對她比對自己的親生孩子還好,根本不會有她的今天。
而且養母會變成植物人,都是因為來桐城看她。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好端端的,養母為什麼會突然從樓梯上摔下來,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你說什麼,你拿我跟那個鄉巴佬比?”陳桂蘭衝過來要打她,“她給我提鞋都不配。”
陸鳴威及時攔下了她,語重心長的勸道:“桂蘭,孩子還小,有話好好說,別跟孩子置氣。”
“孩子?你看哪家的孩子成天不著家,在外麵跟男人鬼混。”
“行了,你回房去,讓我跟小梨談談。”陸鳴威低喝一聲,縱使陳桂蘭心有不甘,還是氣急敗壞地轉身上樓去了。
陸鳴威拉著陸若梨在沙發上坐下,他長歎了口氣,“小梨,你媽到了更年期,脾氣越來越暴躁,別說你,我跟你姐都快吃不消了。”
陸若梨沒吭聲。
她又不是沒見過陳桂蘭怎麼對待陸一依的,那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陸鳴威看著她,溫和道:“這些年你在外麵吃了很多苦,爸爸也知道,本來你跟時宇的婚事我樂見其成,哪知他臨時變卦,偏要跟你姐在一起,爸爸也很為難,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幫了誰都會傷了另一個人的心。”
陸若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陸鳴威繼續說:“小梨,沒關係的,爸爸給你找了個更優秀的男人,雖然年紀大了點,腿還有點殘疾,但是他家底殷實,你嫁給他就是豪門闊太太,以後都不愁吃穿。再說他父母都不在了,你還不用擔心婆媳關係不好處,你看這條件多好。”
陸若梨抬頭看著陸鳴威,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對方條件這麼好,你怎麼不讓陸一依嫁過去?”
陸鳴威在商場上就是隻老狐狸,比陳桂蘭更善於管理自己的情緒,完全沒被陸若梨陰陽怪氣的語調激怒。
他心平氣和道:“爸爸媽媽疼你,條件好的人家自然要留給你,你可不能辜負爸爸媽媽對你的一片心意。”
陸若梨心想,這是她的親爹嗎?
讓她嫁給一個又老又殘的男人,分明就是要推她入火坑,偏偏他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我不嫁。”
陸鳴威臉色一沉,剛要發作,頭頂響起陳桂蘭罵罵咧咧的聲音,“你不嫁也得嫁,否則我讓醫院立即拔了那個女人的呼吸機。”
陸若梨騰一下站起來,抬頭盯著站在二樓扶手邊的陳桂蘭,他們窮圖匕見,終於朝她露出猙獰的獠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