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
楚方山老臉止不住的抽搐,但眼神裏,寫滿了驚慌失措。
所謂‘乘他病,要他命’,看到楚方山終於害怕了,徐天自然不可能放過這老東西。
頓時冷笑:
“怎麼,孤說錯了嗎?”
“如今孤奉父皇之命監國,你楚方山縱是大秦丞相,見孤也如見父皇一般,需三叩九拜!”
徐天背起雙手。
整個人氣勢全開,猶如真正的帝王一般。
神色孤傲。
“你,安敢不拜?!”
“......”
麵對眼前的徐天,楚方山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時間。
愣在了原地。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消化了心裏的驚慌、錯愕。
最終......
緩緩拱手,向徐天行禮:
“臣,楚方山,見過太子殿下!”
“就這樣嗎?”
徐天再次露出了冷笑!
按照大秦的祖宗法度,太子監國,其權力就等同於皇帝!
就如同他剛才跟楚方山說的那般!
如今,隻要老皇帝不出麵,他徐天就等同於皇帝!
在這種情況,僅僅是行禮就夠了?
“徐天!”
這時。
楚方山再也忍不住,抬頭怒視著他:“我楚方山為大秦嘔心瀝血十幾年,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吧!我這等老臣,豈是你能如此羞辱......”
“砰!”
還沒等楚方山說完話。
徐天忽然一掌拍在了鑾駕的扶手上。
聲勢之大,嚇得眾人一陣心驚!
“我大秦自建國至今,數百年來,從來不講究擺資曆這一套!”
徐天神色漠然,冷冷道:“什麼功勞苦勞的,我大秦不在乎這些!大秦,隻要忠心耿耿的臣子,楚方山,麵見監國太子,甚至連跪拜之禮都不行!”
“像你這等人,也算是忠心於大秦嗎?!”
“你!”
楚方山再次攥緊了拳頭。
很顯然。
眼前的徐天,就是在沒事找事。
老皇帝還在管事之時,都沒徐天這麼繁瑣,更是不講半點虛禮。
而這徐天一上位。
都快恨不得把自己搞成獨裁暴君。
這樣的人......
倘若真坐上了那張龍椅,那還能有他好日子過嗎?
“怎麼,孤這番話讓你受不了了?”
徐天眯了眯眼,不鹹不淡地說道。
當然,他這麼說也隻是為了打壓一下楚方山的氣焰,至於真是那種為朝廷賣命的老臣,他拉攏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這麼針鋒相對?
但這一切,楚方山可不知道。
此時的徐天在他眼裏,全然就是個驟然得勢,突然忘了自己幾斤幾兩的紈絝。
於是,哪怕再是生氣,楚方山還是隻能捏著鼻子,暫時忍下!
“太子說的沒錯。”
楚方山深吸了口氣,緩緩彎下了膝蓋。
隨著‘撲通’一聲。
竟是當著眾人的麵跪在了徐天麵前。
緊接著便是三叩九拜,以最標準的禮儀結束。
“太子這下總沒問題了吧?”
楚方山畢竟年老,起身後,不免有些氣喘籲籲。
徐天扯了扯嘴角。
淡淡笑道:
“丞相有心了。”
“好了,既然行過大禮,那就說正事吧。”
“正事......”
楚方山眉頭頓時緊皺。
之前他便猜到,徐天安排人召見他,隻怕是有什麼事情。
如今親自登門。
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何事?”
“這裏似乎不是議事的地方吧?走吧,去你這丞相府裏坐一坐,也讓孤開開眼界,看看這丞相的府邸,到底有多奢華!”
“......”
楚方山瞬間有些窒息。
這徐天......
當真是變了性子!
不但行事狠辣淩厲,甚至就連說話都在給他下套!
什麼‘奢華’?
說白了,就是想扣他一頂貪汙的帽子!
“太子言重了。”
“老臣素來有廉潔之名,何談奢華?”
楚方山強擠出笑容,低聲說道。
“是嗎?那孤更想看看了。”
徐天背著手,看都懶得再看楚方山。
當即邁開步子,走入丞相府。
......
丞相府。
正廳。
楚方山刻意壓著腳步,過了片刻才到。
而這時,徐天已經喝完了一盞茶,隨手將茶盞放在一邊。
抬頭看向對方:
“楚丞相,你這來的可夠慢的,孤這茶都喝過一盞,你才過來。”
“太子......”
“有事就直說吧,老臣病重,沒心思跟太子玩什麼彎彎繞繞的把戲!”
楚方山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快。
但他這話,卻讓徐天笑了。
“病重?病重好啊!”
“既然楚丞相身體不適,那按照父皇的旨意,讓孤來監國,這朝政方麵的事情,是該交給孤來處理了吧?”
“還有......”
“你手裏那塊虎符!”
虎符?!
楚方山心中瞬間警鈴大作!
“太子,要虎符做什麼......”
“這就跟你沒關係了,你不是病重嗎?既然無力處理朝政,這軍政大權難道不該上交?”
“還是說,你貪戀權位,甚至,有意不軌?否則為何不肯交出兵符?”
徐天笑眯眯的說道。
不得不說。
他這一番話,還真是讓楚方山無從挑剔。
但就這麼交出手中的軍政大權,甚至是虎符。
這實在是讓楚方山難以接受。
“太子言重了。”
“不過,這虎符意義非凡,倘若太子對朝廷政事不甚了解,這豈不反而誤國?”
“就比如說,關中旱災一事,太子以為該如何處理?”
楚方山眉頭微抬,一副老成謀國的架勢。
“既是旱災,首要便是開糧倉,賑濟災民。其次,要派人去調查,這旱災是因何而起,若是因為水源,則開渠引水,若是因為氣候,則早備明年的災糧,以免再出現旱災......”
在楚方山一臉目瞪口呆的注視下。
徐天竟是將他的救災理念,說的井井有條,甚至遠遠勝過戶部尚書提出的賑.災方案!
這......
“如此賑.災,夠了嗎?”
說罷,徐天微微一笑!
“......夠、夠了!”
楚方山深深吸了口氣。
可最終,還是隻能咬著牙,認可了徐天的能力。
而他手裏的虎符,也隻能被迫交出!
“多謝丞相願意讓權,放心,隻待丞相病好,這大權終究會交還丞相的......”
“畢竟,孤還需要丞相來輔佐!”
說話間。
徐天的笑容裏,卻是帶著深意!
隨後便拿起麵前的半邊虎符,轉身往外走去!
望著徐天漸行漸遠的身影,楚方山隻覺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卻又隻能強行壓下。
霎時間。
整個人竟是都有些站立不穩!
“丞相!”
“丞相......”
看到楚方山這副模樣,家丁們連忙上前攙扶。
不遠處,之前被扇了巴掌的沈柔,也急忙湊了上來,扶住楚方山:
“丞相小心。”
“......賤婢!”
楚方山緩過神,頓時一把推開沈柔。
眼中盡是憤恨。
“剛才你與太子在鑾駕之中,真不知羞!”
“你可還記得,你是我楚方山的女人?!”
“丞相大人......”
沈柔聞言,不禁一臉委屈。
“太子蠻橫,妾身哪兒能拒絕得了?再說,丞相在太子麵前......”
有些話,不等沈柔說完,就已經讓楚方山更是惱火!
“賤婢!賤婢!”
“把她關進柴房,若無我的允許,不準放出來!”
楚方山喘著粗氣,死死盯著眼前的沈柔。
一字一句道:“老夫,要活活餓死她!”
“......”
沈柔聽到這話,心裏不禁有些害怕。
“太子殿下......”
沈柔下意識的看向徐天離去的方向。
神色癡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