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宴倒是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會這麼關心這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女人。
語氣是少有的耐心:“策王府有大夫,用不著我們插手,乖。”
“是呀玖玖,三堂兄這裏有醫術頗為高明的大夫,而且還有宮裏來的太醫,必然不會讓你三堂嫂有事的,你爹爹公事繁忙,還是莫要讓這些小事麻煩他,把人交給我便成。”
誰知,小奶娃卻不肯,鼓起腮幫子,張開小手,擋在阮姒寶的跟前。
“不行,你們都是壞人,神仙姐姐留在這裏會被欺負的,不準碰神仙姐姐!”
被一個孩子說自己欺負正妻,雲斐策的臉上難免有些掛不住,“玖玖,她是我的妻子,我如何會欺負她呢,你多慮了。”
說著,雲斐策還想去碰阮姒寶,小奶娃卯足勁兒,一腦袋撞在雲斐策的腿上,雲斐策猝不及防的被撞得往後倒退了兩步。
小奶娃扭頭抱住雲宴的大腿,仰起雪嫩的小臉,撒潑賣萌:“爹爹,不要把神仙姐姐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們帶她回家吧,好不好嘛爹爹~”
雲宴不為所動,“玖玖,這裏才是她的家。”
見說不動自家爹爹,小奶娃便動用終極必殺技,一屁股坐在地上嚶嚶嚶。
“我不管,要是爹爹你不帶神仙姐姐回王府,我也不要回去啦!”
雲宴微蹙眉,“玖玖,不許胡鬧,起來。”
小奶娃大眸一轉,再來一技必殺,小手捂住胸口,皺巴起小臉,“哎喲哎喲,我心口疼,哎喲哎喲要不行了,爹爹好過分,氣得我心疾又發作啦,哎喲哎喲~”
李伯一聽小奶娃心口疼,立時便緊張了起來,“王爺,小世子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身子還很虛弱,情緒可不能太激動,否則若是再發病,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自己的親兒子,他還能看不出這小家夥肚子裏有幾根彎彎腸子?
“阮姒寶是玖玖的救命恩人,本王帶她回王府醫治,策王沒有意見吧?”
這天底下,哪兒有在自己的府中,自己的正妻,被另外一個男人給帶走的道理?
雲斐策臉色不大好看,“九皇叔,侄兒先前剛將太醫請了來,可以請太醫來治,況且如此小事,實在是不好麻煩皇叔......”
誰知,話都沒機會說完,雲宴已沒了耐心,“策王,本王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隻是告知你一聲,明白?”
雲斐策一噎:“......”
捏緊拳頭,雲斐策忍下恥辱,“是,侄兒明白,如此,便有勞九皇叔費心了,待賤內身子好轉了,侄兒便登門接她回來。”
雲宴沒再理會雲斐策,抬手示意江南過來,將阮姒寶背過去。
小奶娃高興了,自個兒從地上起來,圍著江南轉,“江南你慢點兒,不要顛著神仙姐姐啦!”
等雲宴帶著阮姒寶離開了,雲斐策還站在原地,陰沉著臉,整個人氣場極低。
林碧玉抓著機會在旁邊煽風點火:“殿下,王妃妹妹怕不是裝暈的吧?方才同您爭執的時候,還擲地有聲的,轉頭卻栽到了九皇叔的懷裏,還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這是全然沒將您放在眼裏呀!”
雲斐策沒吭聲,卻是捏緊拳頭,骨頭咯咯作響。
“呀,王妃妹妹方才突然與殿下你提和離,不會是看到九皇叔位高權重,而她剛好撞了大運,瞎貓碰上死耗子救了小世子,便想趁著這次機會,踹開殿下你,而攀上九皇叔這根高枝兒吧?”
雲宴雖有個兒子,但定北王府卻一直未曾有王妃,京城上下,可是有不少貴女打著定北王妃這個位置的主意。
雖然雲宴在這次的戰役中,雙眼受了傷,極有可能會雙目失明,但哪怕他真的變成了個瞎子,也有數不盡的女人趨之若鶩!
再想到方才阮姒寶看雲宴的眼神,雲斐策的眼裏都能噴出火來。
“她想也別想,她阮姒寶就算是化成了灰,也隻能埋在策王府的祖墳裏!”
說完,雲斐策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回走。
“殿下,殿下您等等妾身呀!”
林碧玉也氣得不行,阮姒寶那個賤人都當著雲斐策的麵,讓他頭上長滿了青青草原,他竟然還不肯休妻,真是氣死人了!
好熱。
這一覺,阮姒寶睡得很不舒服,感覺忽冷忽熱的,出於本能的,伸腿將身上的錦被給踹開。
耳邊卻傳來低聲細語的聲音:“這是咱們定北王府,頭一次住進位姑娘吧?”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姑娘可是王爺親自帶回來的,而且還讓鏡觀大師親自醫治!”
“難道重點不是小世子對她格外關心,非賴著不肯走,還是被王爺親自給抱走,一路又吵又鬧的嗎?”
“所以綜上所述,莫不成......咱們王府的喜事將近了?”
議論聲被一道聲音打斷:“誰給你們的膽子,在背後嚼主子舌根,一個個都活膩歪了?”
在議論聲停止的瞬間,阮姒寶便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雕梁畫棟。
這是......哪兒?
緊跟著,一張陌生的臉便湊到了眼前,“姑娘你醒了?可有不適,快去請鏡觀大師來瞧瞧......”
“鏡觀大師平日裏隻負責王爺和小世子的康健,豈是什麼莫名其妙的人,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請他親自過來的?”
那婢女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個婢女給擠到了一邊。
“奴婢彩蝶,是王爺派來暫時伺候姑娘的,姑娘若是醒了,便趁熱將藥給喝了吧,且快些養好身子,我們定北王府從不養閑人,王爺也最不喜病秧秧的人。”
那叫彩蝶的婢女,態度極其傲慢,說話的時候,脖子仰得老高,恨不得拿鼻孔對著阮姒寶說話。
所謂病來如山倒,阮姒寶眼下還發著低燒,身子更是酸軟無力,也沒功夫和這眼高於頂的婢女計較。
不過通過彩蝶的話,阮姒寶倒清楚了,自己此刻身處定北王府,雲宴的府邸。
在她昏迷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雲宴怎麼會將她帶回定北王府?
他連幫她和離都不肯,怎麼會如此好心,帶她離開策王府那個龍潭虎穴?
正當阮姒寶心中困惑之時,窗欞處傳來哐當一聲。
“富貴,叫你平時少吃點兒,減減肥,你非是不聽,結果現在連窗戶都爬不上去,貓貓的尊嚴都被你丟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