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爺爺搖頭。
“失意隻是暫時的,他們有了你,之後的一切都不成問題,但是你身上毛發沒有褪去之前,不可以出手幫助他們。”
但是同樣的,另外退婚的人家,我要幫忙解決問題,因為爺爺說,他們每年初一都來守著我,也算是我的恩人。
爺爺雖然這麼說,但這麼多年,爺爺幫他們改命,帶來的財富,不也相抵了嘛!
我把內心的話說出來,爺爺隻是笑。
“輕重容易測,人心卻難量。”
我當時並不懂爺爺說的這些,在之後才漸漸明白,爺爺當時為何沒有明說,是為了真心,一顆願意為我跳動的真心。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十八歲勘陽關,黑白無常還會再來找我,那天我要想辦法活下來,之後找到和我契合的純陰女娃子結婚,才能繼續活下去。
我重重點頭,為了爺爺,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爺爺走的那天,爸媽沒有出麵,他們也不想沾上我們,怕我把黴運帶給他們。
爺爺早就料到,他走後,讓我把他埋在後山的大槐樹下,不用告訴別人,也不用豎碑,悄悄的埋了就行。
我不知道爺爺為何這樣,誰不希望自己死的時候,風光大葬,但爺爺反其道而行,怎麼低調怎麼來。
我去葬爺爺那晚,天上雷雨交加,一聲聲悶雷響破天際,豆大的雨點落下,落在我身上,如一枚枚冰針,冰冷刺骨。
埋下爺爺,我如同他交代那般,不能回頭,一直往前走,我嚴格按照爺爺的吩咐前行。
雖然我還想看他幾眼,但為了爺爺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頭。
但中途卻出現了變故。
天上電閃雷鳴,驚雷劃破天際,從天而降,方向是我的身後,我驚恐回頭, 眼睜睜看著雷電劈在埋葬爺爺的那塊土地上。
我瑕疵欲裂,嘶吼著衝過去時,地上隻餘一個大坑,爺爺的身體早就不見了蹤影,坑裏焦黑一片,什麼都沒有,哪怕是爺爺的一片衣角都找不到。
爺爺沒了,爺爺沒了,我此刻早就把不能回頭幾字拋在了腦後,我如一隻困獸,怒吼著,尋找發泄點,但是爺爺在也沒有了,連屍骨都沒了,從此後我就是一個人,我成了孤家寡人。
我暈倒在了山裏,第二天卻驚奇發現,我回到了家裏,身邊坐著一個女人,女孩膚如凝脂,一頭烏黑的長發梳 起高馬尾,漏出修長白淨的脖頸,身上是一身校服,上身短袖,下身百褶裙,此刻乖巧的站在原地,拘謹的看著我。
女娃見我睜開眼,慌忙往後退。
我凝視著她,試圖分辨麵前的女娃子是誰。
“你是····。”
女孩子抿了下唇,怯怯抬眼看我。
“我是你的未婚妻,歐陽婉兒。”
女孩的話讓我傻眼,腦海裏是她們小時候見我時的驚恐場景,因如此,這麼多年來,初一女孩子出現,我都有意躲避,從未見過她們的真麵目,沒想女孩子長的這麼漂亮。
“你怎麼出現在這裏?”
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半夜,一個女孩子把我弄回來,光 是這一點就不可能,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我不想回家,我沒地方去,我隻能到這裏來。”
我看著女孩,眉頭緊皺。
“你確定你要待在這,不怕我吃了你。”
我出聲嚇唬她,想讓她知難而退。
但我這招對女孩,顯然不起作用,她堅定的點頭。
“隻要能讓我待在這裏,我幹什麼都願意。”
我心裏沒有一絲動容是假的。
從小到大,身邊就隻有爺爺一人,這是唯二不嫌棄我,不害怕我,願意留下來的人,失去爺爺的我,在這一刻,心情平複了很多。
女孩就這麼住了下來,每天和我共處,從一開始的膽怯,到漸漸的放鬆。
到最後跟在我身後如同一隻小尾巴,黏糊糊的叫我周周。
這個稱呼讓我覺得羞恥,拒絕的話再接觸到女孩如麋鹿的眼眸時,選擇了妥協。
安靜的道觀裏,出現了極其不和諧的聲音。
“周周,你吃了沒?”
“周周,你怎麼不說話。”
我表現的一點不在意, 甚至還有些不耐煩,但卻悄悄的觀察著這個女孩,想靠近卻不住勸誡自己。
我遵循著爺爺的遺囑不滿十八歲,不準開門算卦。
日子平順的度過,就在大年三十這天晚上。
歐陽婉兒的家裏人找了過來。
當初的泥腿子,因為我爺爺的改命,如今成了市裏數一數二的富豪。
漆黑的夜裏,幾輛豪車停在了道觀門口,車門打開,下來黑壓壓的一片人。
歐陽家到了,還有其他的兩家,一家是薑家,一家是王家。
幾家人聲勢浩大,闖入道觀,見我的瞬間,紛紛漏出鄙夷的神色,連同他們的女兒,薑家的長女薑柔,比我大三歲,稍顯成熟,一頭波浪卷的長發,柔順披散在肩頭,五官明豔靚麗,看起來熱情似火,如今早就畢業,是當紅新生代女星,王家的女孩王瑾人如其名,皮膚白的發光,五官小巧精致,溫婉柔和。
還是個芭蕾舞冠軍,小小年紀,出國巡演好幾次,名聲和薑柔不相上下。
我在打量她們的同時,她們也在看我,我明顯從她們眼裏看到了嫌棄。
我雖然早有預料,但今日一見,還是刺痛了我的心。
“不知各位前來,所謂何事?”
我知道他們一起造訪,肯定沒好事,而且還是大年三十萬家燈火,陪伴家人的時間,更不可能好心的來陪我過年。
“你還有臉問,我們來幹什麼?你把我閨女拐到這裏來,你說我來幹啥?”
歐陽婉兒在見到他爹歐陽碩時,嚇到如一隻鵪鶉,躲在我的身後。
我眉頭微皺,隻是毛發太長,遮蓋的太嚴實,沒人看出我的不耐。
我挪動一步,把身後的歐陽婉兒讓出來。
“人你帶走,還有她是自己來的。”
歐陽婉兒愣了下,水潤的眼眸裏滿是不可置信。
我淡淡收回視線,隻作不知,隻是我的話像一個巴掌,活生生打了歐陽碩一個耳光,他自然知道他閨女是自己來的,但是自己來的,和拐來的那就是兩碼事了。
被拐,說出去麵上還好看,自己來的,傳出去,她女兒主動找長毛怪一起待了這麼久,以後誰家還敢要。
“周紫薇,你少胡說八道,我閨女如何我還不知,她不可能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