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詹杭合上手中的筆記本,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羅舒,最後隻說了一句:“可你殺了他,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同情喬儷姝,同情鄭雪魚,可唯獨沒辦法同情羅舒。
“杭哥厲害啊,你是怎麼知道鄭彙有外遇的,還一男一女?”
戴曉宇一邊擰著水一邊好奇問道。
詹杭看了看他,從他手上搶過已經擰開的蘇打水。
為什麼?
因為喬儷姝的穿衣風格跟鄭雪魚一模一樣。
也因為法醫的那份屍檢報告。
還有從戴曉宇那裏確認了的,鄭彙和喬儷姝之間已經很久沒有夫妻生活。
種種跡象都在說明鄭彙有外遇,還不止一個。
甚至其中一個是個男人。
離開警局前,鄭雪魚叫住了詹杭,問他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喬儷姝,她不希望自己已經經曆過的苦痛,再讓這個女人經曆一次。
審訊結束,因為109事件影響重大,青城警方特意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時間定在了1月24日,也就是第二天。
詹杭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青橘剛收好音按下了停止鍵。
電話剛一接通,青橘就看見了他。
他站在馬路對麵,手裏拿著手機,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青橘出聲:“有什麼事情嗎?”
詹杭搖頭,然後掛斷了電話。
青橘看著他,然後罵了一聲神經病。
神經病在紅燈結束後終於來到馬路這邊,這時候的青橘已經上了警車。
她本來想自己打車回去的,但架不住交警小哥的熱情,人家說怎麼帶她來的,就要怎麼送她回去。
青橘感動得不要不要,在心裏高呼了一聲萬歲。
然後就在她係好安全帶的那一刻,後排車門被突然拉開了,剛才她在心裏罵的神經病此刻已經溜了上來。
車上的兩個人明顯是認識的,開車的小哥問:“杭哥你怎麼在這?”
詹杭開了窗:“路過。”
車裏陷入了一片沉默,片刻後,詹杭又說:“你先送記者回去,待會兒有點事情。”
“好。”
車子開出不過片刻,小哥突然轉頭朝著青橘問了一聲:“青記者,剛才的電話號碼是你的私人號碼嗎?”
青橘隻有一個號碼,工作和生活都用它。
這麼算來,應該也勉強能夠算的上是自己的私人號碼吧。
青橘點了點頭:“對,私人號碼。”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那個號碼也是我的私人號碼,青記者你可以存一下,就當是交個朋友。”
還有這麼好的事情?
她來青城也不算久,此刻正是要擴充自己人脈的時候。
青橘點頭,剛打開手機就聽見對方說:“我叫林德,德是德育的德。”
青橘應了一聲,然後打開了手機立刻存下了號碼和名字。
就在她關了手機後,她突然聽見林德問了一聲:“青記者你有男朋友嗎?”
青橘微微一怔,那一刻她突然懵了。
這什麼意思?
要追她?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身後有個人。
她的前男友。
她要怎麼回答?
想了一會兒,青橘終於轉頭,朝著林德看去:“那個,林警官,我喜歡女的。”
此話一出,車內立刻陷入了一陣安靜......
林德沒說話,青橘也沒說話,半天以後,車座後麵的詹杭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幽幽地說了一聲:“原來如此。”
青橘心一梗,她默默抬頭看向後視鏡中的詹杭,然後從對方眼神裏看出了幾個字——這就是分手的理由。
失策了。
會不會明天整個圈子裏都會流傳著她是個同的謠傳?
可關鍵是這謠傳還是她自己放出去的。
救命啊!
青橘越想越覺得可怕,畢竟詹杭和曹楷這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曹楷又是誰,要說誰最看她不順眼,曹楷說第二,沒人敢自稱第一。
經過曹楷這麼添油加醋地宣傳,再經過蘇雨櫻的散播,她的名聲隻怕不保了。
算了,她又有什麼好名聲呢。
青橘默默歎了一口氣,車子終於停在了電視台門口,不過雖然她說了這樣的話,但是本著良好的素養和品質,林德並沒有帶著有色眼鏡看她。
下車時還十分貼心地為她拎下器材。
身後前男友的目光已經快要將她盯穿了,青橘隻能苦哈哈地接受。
“我來吧。”就在二人要進電視台的時候,詹杭突然從車上下來了,然後伸手從林德的手上接過器材。
林德:“啊,就這麼幾步的路。”
詹杭“嗯”了一聲,又說:“突然想起了電視台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林德一臉懷疑,詹杭跟他雖然不是一個科室的,但也是他的前輩,他不敢問。
幫著青橘把東西送到了電視台裏麵,青橘並未邀請他上樓坐坐,隻是在玻璃門門口停下,說送到這裏就夠了。
詹杭問了一句:“你行嗎?”
青橘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我已經做了幾個月的記者了,好嗎?”
話說完以後,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片安靜。
就在她要下逐客令時,詹杭突然叫住了她。
青橘一臉要死不活的“啊”了一聲。
詹杭問:“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你可以來。”
青橘:“什麼?”
詹杭又說:“109事件的新聞發布會,你不是想知道嗎?”
青橘沉默片刻後才抬頭:“不了,我明天有其他的安排。”
“明天109事件有其他的記者跟拍,城裏有個救助活動,我我已經跟他們聯係了,明天我要跟那邊。”
詹杭微微一愣,似乎她有些不一樣了。
青橘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然後拎著攝像機上了樓。
也不是不想去。
隻是她發現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找到的新聞選題,聯係上的采訪人更有意義。
而且,新聞發布會雖然重要,但她似乎也沒有像剛開始那麼嬌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了。每天求著別人分點素材,完成任務。
青橘將攝像機鎖緊玻璃櫃裏,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掌上麵的繭子。
也許她的覺悟還不夠。
但她明顯感覺這兩天狀態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