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嗎？”

“還好。”

詹杭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看著兩人的互動，大林身子朝前俯過去，好奇地開口問：“青記者，看你這樣跟我們詹隊似乎挺熟的？”

青橘沉默。

“對了，上次許遙不是說你也是雒城人嗎，你們之前不會認識吧？”

青橘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了答案，就在她剛準備開口時卻聽見了一旁的詹杭終於說話了：“嗯，一個中學的。”

聽了這話，大林和戴曉宇有些振奮了，爭先恐後問道：“是嗎？青記者你知不知道我們詹隊的感情史，他剛來我們局裏的時候一群小姑娘圍著轉，結果他說他在學校那會兒名不見經傳，都沒什麼人關注，誰信啊。”

青橘想了想，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詹警官那會兒......是我們崇拜的對象。”

這話模棱兩可，她沒說因為什麼崇拜，大林正要追問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了，青橘回過神來，眼前的建築物上赫然印著幾個大字。

青城電視台。

青橘鬆開安全帶正要道謝就聽見詹杭叫了一聲：“戴曉宇，給記者打電話，說我們已經到門口了。”

戴曉宇點了點頭，然後撥通了電話。

青橘看了眼車裏的人：“謝謝各位警官，我就先上去了。”

大林朝著她揮了揮手，詹杭並沒有說話，隻是視線從未從她身上離開。

青橘剛走進電視台的大門就看見了宋晗和趙景城拎著機器出來了。

和二人打過招呼後，青橘上了樓。

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上，隔著一層反光玻璃，青橘看見宋晗開了車門，然而也不知道宋晗和車座裏的人進行了什麼交流，總之青橘看見宋晗並沒有上那輛車。

警車開動，片刻後又有一輛警車開到了電視台的大門口接走了宋晗和趙景城。

青橘回到台裏，剛好接了一個要去周縣拍海棠花的任務，她跟周縣那邊的縣電視台記者做好了對接，然後才叫上台裏的司機載著自己前往周縣拍照。

周縣的海棠在整個青城是出了名的好看，甚至許多外地人慕名而來，近幾年甚至晉升成了當地的網紅打卡地，吸引了一些劇組來此取景。

從電視台開車到周縣大約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上車後青橘一行的車繞著無頭男屍發現的周江邊上繞了一圈，她看著眼前霧蒙蒙的江岸，突然看見了一個人。

青橘顫抖著下唇，趕緊叫停了司機：“停車！”

司機一臉懵，朝著副駕駛上的青橘望去，然而青橘隻是盯著車窗外麵，聲音中帶著顫抖：“先停車！”

司機終於靠邊停了車，青橘解開安全帶，然後跳下車去，朝著江邊站著的女人走去。

陰沉的天空之下，江麵一片霧氣，青橘隻是輕輕一瞟，就在岸邊發現了鄭雪魚。

她還是穿著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此刻正直愣愣地站在岸邊，一隻腳往護欄上跨去。

青橘顧不得那麼多，趕緊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鄭雪魚的腰身。

她這番舉動嚇得鄭雪魚身子一僵，拚命掙紮起來。

青橘連忙開口：“小雪姐，我是小橘子！”

這話一出，鄭雪魚果然不再掙紮，寒冷的風灌進青橘的衣袖裏，她摟住鄭雪魚的手已經凍得快要僵住，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有人拿著手機拍照，有人議論紛紛。

可唯獨沒有人報警，也沒有人上前幫助青橘。

上方逐漸傳來鄭雪魚的啜泣聲，直到她哭得沒力氣了，她的身體朝著後方倒下來，青橘嚇了一跳。

正愁著不知道怎麼辦時，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接住了鄭雪魚。

青橘的手上酸痛，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揉揉，就看見身穿警服的大林扶住了旁邊的鄭雪魚。

然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問出聲時，她的身上已經多了一件外套。

青橘抬頭，然後看見了詹杭那張熟悉的臉。

好家夥，她現在是真撞鬼了，走哪兒都能遇見詹杭。

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女人，詹杭問：“大林，人怎麼樣了？”

“在發燒，有點意識不清。”

詹杭點頭：“你趕緊把人送醫院，通知一下家屬，完了趕緊到現場去，我們的活兒還沒完。”

大林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搭在了鄭雪魚的身上，然後抱起鄭雪魚離開了岸邊。

“你們......啊啾......”青橘的話被自己的噴嚏聲蓋過，河岸邊冷的異常，她穿的本就不多。

“謝謝你啊詹警官。”

“小事。”

青橘又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詹杭看了眼四周，拿起手上的對講機說了一聲：“那邊什麼情況？”

然後說道：“查案子。”

青橘點頭，她沒有跟無頭男屍案，但對這個案子卻是異常的關心。

“聽說這個案子已經被定名為109事件了，凶手查到了嗎？”

這話問的有些敏感，青橘再說完以後就有些後悔了。

詹杭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側著腦袋：“青記者，你們新聞中心的人天天跟著我們刑警隊，進度如何你不知道？”

青橘“嗬嗬”一笑：“好奇一下，隻是好奇一下。”

詹杭掃了她一眼：“去哪兒？”

聽到這話，青橘才神色一變，立刻拍了拍自己腦袋：“慘了。”

她回頭，果然看見岸邊停著的商務車正打開副駕駛的車窗，裏麵探出個腦袋：“青橘，走了！”

青橘揮手回應：“來了。”

她一邊脫下身上的外套一邊說：“去周縣，有個任務要出。”

看著她遞過來的衣服，詹杭並沒有伸手。

青橘的鼻子凍得通紅，遞過來的手也白得可怕。

詹杭：“穿著吧，周縣是山區，比青城冷。”

說完，他就轉了身朝著警車停靠的位置過去了，青橘看著自己的手，微微一愣。

然後默默地收回了衣服，她朝著車子那邊跑了過去，在拉開車門的那一刻，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警車。

寒風乍起，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她不清楚裏麵的人是否看見她的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