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詹杭拎著衣服轉身:“藥吃了早點睡,明天去醫院照個CT,醫生說了你的頸椎變直,左邊還有些突出。”
說完,他放下手上的袋子便合上了門離開了。
青橘微微一愣,剛才從醫院回家她好像......確實忘了拿藥。
這算什麼?來自前男友的默默關懷?
青橘默默地感歎了一聲,然後上號把自己的ID名字改了過來。
第二天下午,青橘剛打開電腦在文檔裏麵寫下:【標題】二字,旁邊的蘇雨櫻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顫顫:“太可怕了。”
青橘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朝著蘇雨櫻看了一眼,發現對方並沒有理會自己。
然後她又聽見蘇雨櫻“唉”了一聲:“今晚看來是又要加班了。待會兒還是讓我老公來接我算了。”
青橘看了眼時間,她也不想加班。
已經臨近下班時間了,這種時候她想要按時交稿按時下班,似乎也沒什麼機會了吧。
青橘歎了一口氣。
“劉隊真是好看,又高又帥。”
“可是你們不覺得詹隊也很有魅力嗎,雖然黑了點,但清淡如菊、不苟言笑,那個詞叫什麼——禁欲,對,就是禁欲。”
辦公室的記者普遍已婚,未婚且沒有男朋友的扳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青橘瞟了一眼圍在蘇雨櫻電腦前的幾個人,有些心不在焉。
蘇雨櫻笑:“他跟我老公是朋友,你們家裏要是有什麼沒有男朋友的妹妹可以介紹認識啊。”
蘇雨櫻的話一落,青橘敲下的字符也停留在文檔上變成了一串英文。
青橘回頭,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蘇雨櫻。
青橘突然譏笑一聲。
見她一個人悶在工位上,旁邊的蘇雨櫻朝她投來視線,然後叫道:“青橘青橘,你來。”
青橘回神,指了指自己:“我?”
“嗯嗯。”蘇雨櫻使勁地點了點頭,和青橘一臉迷茫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她的眼裏是光芒。
青橘挪到蘇雨櫻跟前,然後終於看清了她們在看些什麼。
是關於無頭男屍案的搜查現場。
由詹杭帶隊在黑夜裏圍著周江邊仔細搜查。
青橘看著上麵的時間,原來昨天晚上他被臨時叫走是為了這件事情。
看著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人,張綢突然拍了拍青橘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青橘,你不是也單著嗎,讓雨櫻把詹隊介紹給你啊。”
青橘腦子一懵,趕緊擺頭拒絕。
她剛來電視台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被張羅過相親的事情,但這些都被她以自己等工作穩定下來拒絕了。
青橘扔下一句“我還有稿子沒寫我先過去了”便落荒而逃回到了座位上。
因為無頭男屍案子引起了軒然大波,青橘的手機上,朋友圈和電視台裏的監測器上的熱點都是這件事。
警局的會議室裏,詹杭麵色沉靜,聽著法醫的屍檢報告。
“男性屍體一具,除頭部外屍長155cm,身上無指紋......”
“各項係統均無異常,身上有三處骨折,腳踝處有一處砍傷,頸脖處有十四刀切口,但致命傷是胸口的那一刀,他是死後被分屍。另外,他的外腎是被咬掉的......”
話到這裏會議室的幾個男警官臉色一白。
“這麼狠?”
法醫繼續說道:“因為身體在水裏浸泡時間過長,我們最終認為死亡時間為72小時-84小時。”
“另外,根據死者的骨骼年齡推斷......”
法醫的報告結束,會議室像是陷入了一汪死水一般沉靜。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痛下殺手把腦袋割了下來。
詹杭捏了捏額頭:“死者男,年齡45歲上下,死亡原因:被利器貫穿心臟。”
說到這裏,詹杭停頓了一下,眉毛微微蹙起:“大林,你們從死者的隨身物品中有發現什麼?”
聽到詹杭點了自己的名字,大林趕緊起身說道:“死者於昨2月17日上午9點35被發現在周江岸邊,身上僅穿著一條CK的灰色平角褲,右手腕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的機械男表,價值20萬,左手上綁著一根白色棉麻絲帶,初步排除謀財害命,我們判斷應該是熟人作案。”
“白色絲帶?”
大林點頭:“不過上麵什麼都沒有,我們在想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含義?”
詹杭神情冷冽:“從報警到現在這個案子已經過去快32個小時,這個案件性質惡劣又引起了群眾的廣泛關注,但目前我們並未接到人口失蹤的報案。大林,你們去排查一下我市45歲左右,身高175到180之間的左撇子,有抽煙習慣。”
“好,我......”
“等等,先重點排查一下酒店工作人員。”
“另外,戴曉宇你去查一下這個絲帶,其他人今天晚上繼續找頭。”
從會議室出來,大林遇見了剛好來刑警大隊這邊送材料的許遙,許遙笑著跟他招呼,見他神色疲憊,才趁著等電梯的間隙,說道:“大林哥,這次案子看起來很棘手啊?”
大林默默歎了一口氣,卻沒法跟許遙接話。
許遙見他不吭聲也不再問下去。
這個案子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無頭蒼蠅一般。
沒有腦袋,無人報案,他們無法辨認死者的身份,也就無法通過死者的社會關係進行排查。
“我覺得凶手可能是女人。”
辦公室裏,幾個警察正在逐一排查時突然有人冒了這麼一句。
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旁邊年紀最小的吳子林的注意。
“不會說話就別說,我們作為警察是要講證據的,你別在這搞什麼性別對立。”
吳子林是支隊裏唯一的女警,聽了這話此刻正冷漠地盯著剛才開口的那人。
然後那人乖乖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