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水收了銀子,恩晴看著何時年吃了燒鵝腿,等他們倆都躺下了,起身去門口洗臉。
這一天折騰的,即便是她,也有些驚魂未定。
如果她今天晚回來一會,陶水和何時年就都沒了。
到時候陶家一口咬定他們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連個證人都沒有。
所以必須盡快搬出陶家。
陶家人的狠毒超出她想象。
恩晴正想著,忽然看到身側一道黑影閃過,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冰冷的匕首就架在了脖頸上。
“別說話!跟我走!”
這聲音化成灰恩晴也認識,正是之前跳河逃跑的狗子。
他竟然還活著?
恩晴不想驚動陶水和何時年,裝作害怕的樣子,跟著狗子離開後院朝後山走去。
“快走!”
“md!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狗子壓低聲音罵罵咧咧的喊著。
要不是陶恩晴,他也不會成為通緝犯,以前在村裏橫著走的他,現在有家不能回。
都是陶恩晴害的!
到了一處隱蔽點,一棵大樹下,狗子讓恩晴停下來。
“你想殺我?”
恩晴轉身,寒瞳直視狗子。
狗子呸了一口,“殺你太便宜你了!”
“你不是第一次想殺我了!我是怎麼落水的,你最清楚!”
恩晴開口,伴隨淩冽山風更添寒徹。
狗子握緊了匕首,眼底迸射凶殘的光。
“我看到你和瘦子他們掩埋屍體,你想殺人滅口,就把我打傷了拖到河邊,摁著我的頭想淹死我!但我命不該絕!”
黑暗中,恩晴瞳仁明淨奪目。
這筆賬,狗子不回來,她也會為原主討回公道。
“你知道個屁!那人早就死了!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就隻是拿了他的寶貝!”狗子哼了一聲,“我跟你個快死的人廢話什麼?”
狗子說著,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恩晴。
恩晴身子一側,靈活的躲開。
狗子差點撞在了樹上。
“賤人,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心?”狗子獰笑著,再次撲向恩晴。
恩晴手心悄悄握住了一枚發簪,就在狗子撲上來的一瞬間,恩晴手中發簪狠狠刺中狗子左眼。
“啊!”
狗子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後山。
嗤!
恩晴拔出發簪,一腳將狗子踹下山坡。
翻滾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跌下山坡的狗子早沒了影,就算不死也隻有出得氣。
恩晴擦幹發簪,轉身離開,單薄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她離開不久,一道白衣身影自暗處閃身而出,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久久未動。
陶恩晴?
剛才出手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人。
一個不可能再回來,卻烙印在他心底的人。
辛漠洲垂下眸子,將所有情緒隱藏於黑暗之中。
......
恩晴回去之後,才睡了沒一會,就聽到外麵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
何時年走進來,朝她比劃著手勢:狗子死了,屍體在後山山腳下被發現。
恩晴點點頭,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娘是不是去村長家了?”恩晴問道。
何時年點點頭,打著手語:娘走之前讓我待在你身邊,千萬不要離開。
“等娘回來,咱們就搬走,以後再也不會有陶家來欺負我們了。”
恩晴的話聽的何時年眼睛放光。
他拿起恩晴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幾個字:我相信姐姐。
恩晴笑笑,拍拍他的臉。
何時年猶豫了一下,又在她手心寫了幾個字:我也相信爹爹。
恩晴的笑驀然凝結在臉上,何居為坐牢也有三年了,剛開始頭一年,陶水帶著恩晴和何時年四處奔波為何居為喊冤,然,冤枉錢花了不少,卻連何居為的麵都見不上,更別說翻案了。
何居為一直喊冤,可那案子早就封存了,想要翻案談何容易?
見恩晴麵色沉了下來,何時年當自己說錯話了,輕咬著唇,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時年,會有機會的。”
恩晴話落,陶水自外麵小跑著進來。
“恩晴,我都跟村長說好了,銀子也收了,收據也開了,地契要過幾天去鎮上辦。”
陶水辦事風風火火,既然決定要搬,那就一刻都不想耽誤。
“我和時年收拾東西,娘你就歇著吧。”
恩晴見陶水跑的嗓子冒煙,給她倒了一杯水,轉身指揮時年打包行李。
其實壓根沒什麼東西,就是幾件破衣服。
“恩晴,狗子死了,屍體在後山發現的。這種敗類,早就該死了。”陶水放下杯子,一臉憤然。
“是嗎?那以後村裏能安生一段時間了。”
恩晴說話間,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何時年也打包好了自己的包袱。
娘仨相互看了一眼,從今往後,他們吃穿用度都要靠自己,那間破木屋就是他們的家,不管刮風下雨還是風吹日曬,都是她們娘仨自己的選擇。
“娘......”恩晴開口,陶水立刻抬手阻止了她。
“娘明白,娘不後悔。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如果命都沒了,還要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何用?”
陶水對陶家人徹底寒心了。
原本以為湊合這幾年,怎麼也能等到兒子長大女兒嫁人,現在看來,她的退讓隻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
“我們走吧。”
恩晴握住了陶水的手,另一隻手牽著何時年,才將走出後院,陶家人就圍了上來。
“你們要去哪兒?”
陶家祖母一改昨日頹廢,抬手指著恩晴一家,手指快要戳到她臉上。
“我們要搬出去住。”
恩晴開口,陶家祖母噗嗤笑出聲來,一旁的汪大琴也跟著哈哈大笑。
陶江和陶家祖父都冷哼著在一旁看戲。
“哎喲喂!大家都快來聽聽,快來看看,連飯都吃不起的一家三口竟然說要搬出去住?你們這是尋了哪個野男人的野窩了嗎?母女共侍一個野男人嗎?”
陶家祖母將昨天吃的虧都發泄在此刻。
什麼女兒什麼外甥,在她眼裏,狗都不如。
“我們一家三口去哪兒用不著你管!倒是你,不用回屋伺候你那斷腿的孫子嗎?怎麼?斷腿治不好,放棄了?”
恩晴開口,直戳陶家祖母痛處。
“你......你個小賤種!敢咒我大孫子!看我不撕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