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若非他想要來了解一下周念，他還不知道自己親手選的這個未婚妻，可是不簡單。

兩個彪形大漢，頃刻間就在她的眼前倒下去，也不知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

“跟上去。”蕭靖塵冰冷地吩咐。

兩人用輕功，不遠不近地跟著周念，瞧著她居然往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走。

蕭靖塵立刻沉下臉來，心中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動搖。

周念並不知道自己身後跟著兩人，她終於找到青樓，琢磨著自己這身衣服，像不像個公子哥。

突然，老鴇子上前纏住了她：“喲，這是誰家的公子，長得唇紅齒白，嬌嫩的很呢。”

說著，她身邊一陣女子的哄笑聲。

老鴇子想對周念動手動腳，不料卻被她躲過，笑意更深了些。

“我是來找姑娘的。”周念故作熟客地勾唇笑道，“你這年紀著實大了些。”

老鴇子聞言，也不生氣，拉著她就往青樓裏走。

“公子且進來看看，這裏麵可都是整個上京最好看的姑娘，瞧瞧自己喜歡哪個？”

生平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周念略顯局促，卻又裝作十分老練的樣子。

青樓裏亮如白晝，三三兩兩相擁著東倒西歪。

台上有穿著暴露的女子在跳著豔舞，底下一眾喝彩的客人。

老鴇子早就瞧出她是個生客，眼中根本就沒有熟客的那種光。

那種，像是惡狼瞧見吃食般的綠光。

“來來來，大家看過來，這是我們今天出場的第一位姑娘，價高者得！”

台上有人敲鑼打鼓，所有的客人和姑娘全都全都聚過去。

“公子今天來得正好。”老鴇子給周念解釋道，“今天是我們每月一回，有雛兒的日子。”

周念明白過來，看來台上那些即將被拍賣的姑娘們，都是剛剛進入青樓，今晚將迎接第一位客人。

她掃視一周，很快就看到最角落處站著的一個姑娘。

那姑娘局促不安地站在所有姑娘的身後，雙手環抱在胸前，麵色漲得通紅，衣服泫然欲泣的模樣。

一看這姑娘就是被迫來到這裏的，之前一定經曆了不得已之事。

周念已經決定，她就是自己今晚的目標。

倒不全是因為她被迫，而是因為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正是男人喜歡的。

卻又不是這裏尋開心的男人所喜歡的姑娘，因為她瞧著麵相苦。

周念攥著這些日子她想法子從賬房支取出來的銀子，打算買下這個姑娘。

子時是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那些姑娘很快都被人帶走。

一樓也逐漸冷清下來，隻剩下最後那個姑娘時，台下基本沒什麼人在。

姑娘被人推到台子中央，險些倒地不起。

她不由得哭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麵前的地板上。

為數不多的幾個男人紛紛嫌棄她晦氣，隻肯給一兩銀子。

周念卻拿出一錠銀子道：“十兩。”

眾人覺得她瘋了，紛紛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她。

“給她贖身。”周念上前微笑道，“可否？”

那姑娘趁著小廝不備，竟然起身鼓起勇氣跑到周念身後。

老鴇子從人群中看過來，目光銳利的好似一隻鷹。

“你這是來砸場子的？”老鴇子不由得道，“她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你區區十兩銀子就想給她贖身，難道你這銀子是鑲金的？”

“再加十兩。”周念笑著道，“賣身契給我，這姑娘跟我走。”

“不成。”老鴇子斷然道，“二十兩黃金，你別耽誤我做生意，否則我可就將她賣給旁人了。”

周念眸色冷下來，這老鴇子就是瞧著她想要這姑娘，所以在坐地起價。

“你可知我是誰？”周念不慌不忙地冷笑道，“在這上京腳下，你若是得罪錯了人，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鴇子上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屬實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在上京做生意多年，老鴇子深知遍地是勳貴的道理，自然是不敢輕易得罪人。

“公子，這姑娘跟你走，完全可以。”老鴇子聲音放低了些，“可我是開門做生意的，你總不能讓我做賠本買賣？”

“三十兩。”周念又取出一錠銀子放在老鴇子手裏，“我們簽個契約！”

這姑娘可是老鴇子拐騙來的，根本沒花什麼銀子。

因為苦著一張臉，都三個月了還沒人要她，倒不如賣了，她還能賺一筆銀子。

周念和老鴇子簽好了契約，那姑娘的賣身契也到了她手中。

看著賣身契上的簽名，她相信這個姑娘是識字的，隻是不知突遭什麼樣的巨變，才會淪落至此。

姑娘亦步亦趨地跟著周念到了青樓外麵，緩緩走在巷子裏，寒冷的風灌入衣領，她不由得縮了縮脖頸。

瞧著她這樣嬌弱的樣子，別說男人，就算是她也瞧著十分心疼。

“你叫什麼名字？”周念問，“是何方人士，怎麼會淪落到青樓的？”

“公子，我叫沐柔，是逃難來到上京。”姑娘瑟縮著手答，“我們、我們這是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周念卻並未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給人做妾和青樓女，你選哪個？”

“這......”沐柔咬了咬牙，“自然是給人做妾。”

周念微微頷首，卻不再說話，而是沉默的繼續走。

直到走到正對著國公府大門的巷子口，周念才停住腳步。

瞧著那樣的高牆大院，沐柔突然有些膽怯地問：“這是哪裏，我們難道要進去嗎？”

“不是我們，是你。”周念溫和道，“從明天開始，你就在這條巷子賣身葬父，記住，隻能讓這裏麵的人將你買下，然後進入府中，明白嗎？”

“可、可我......”沐柔有些慌忙地道，“我不懂，也不會。”

“你不需要會。”周念拍了拍她的肩，柔聲道，“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絕不會有問題。”

沐柔將信將疑地看著國公府的大門，疑惑地又問：“萬一這裏麵的人不出來，或者出來卻不買我，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