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再懷疑落玉的身份,就是蠢了!
皇後迎上去想打個圓場,話還沒說便受貢瑪一個眼神,一字一句堵在喉嚨說不出來。
那眼神是要殺人!
要知道這些年死在貢瑪手中的亡國皇後,不下十數!
當著皇後的麵,貢瑪隨意拘了一個下人詢問。
後者慌不擇言,將一切交代了幹淨。
“好!”
“很好!”
“你們應該也在懷疑我是誰,在下胡狄國貢瑪,落玉公主的舅舅,可需要向諸位證明!?”
咚!
此話若大錘砸在眾人心間。
場內最接受不了便是琴月月。
“不可能的!”
大好局勢轉瞬逆轉,琴月月有些歇斯底裏,指著落玉質問:
“胡狄地近沙漠多風戾,若她真是胡狄族人,為何肌膚同大禹女子一樣光華,退一步講,公主瞳孔的顏色也與胡狄族人不同罷!”
貢瑪目光死死盯著琴月月,獰笑反問道:“你又是什麼東西?”
一股濃鬱的殺意襲來,一瞬間琴月月好像置身冰天雪地,她臉色唰一下白了,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琴月月忍不住將偏移視線,抬頭就看到貢瑪身旁沐晴雪嘲諷目光,心中一哽,強烈的羞辱感湧上心頭......
這個賤人,她憑什麼!
沐晴雪不屑的扭頭,冷笑一聲對皇後道:“瞳孔膚色?很簡單,我的祖母,曾是他國送至胡狄的和親公主。”
“這樁小事也不算秘密!”
“皇後大人跟太子殿下,三番五次的將我與一個死人相提並論,是覺得我胡狄國好拿捏不成!”
此言一出,皇後臉色驟變,以她為首,幾人瞬間倍覺壓力!
“不敢不敢!”寧蕭戰戰兢兢打了個稽首,“小侄,鬥膽請公主及貢瑪恕罪!”
可氣氛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愈顯沉重。
貢瑪眉毛輕佻:“這就是大禹太子?”
聞言,寧蕭隻覺得一道淩厲的視線向他掃來,脊背不自覺彎了幾分,而貢瑪接下來的話,隻差沒將他脊梁骨打斷。
“哼,本以為是個能與雍親王不分上下的,倒是我高看了!”
寧蕭被說的麵紅耳赤,愣是不敢還一句嘴。
“夠了,就算你是胡狄國的貢瑪,可我是大禹皇後,我兒也還是大禹太子!請你放尊重點!”皇後怒喝,心中恨不得將琴月月千刀萬剮,他們母子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尊重?若非我尊重二位,我又何需勞煩貢瑪舅舅親至為太子解決吐魯的事情!”沐晴雪眼神悲憤,高聲質問道,“可為何你們,三番五次將我的心意棄在地上,肆意踐踏?!”
原來是這樣!
此言一出,皇後與寧蕭皆怔然!
二人本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裏,皇後麵上慘然,還能如何?隻得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寧蕭猛地轉身,一巴掌摔在琴月月臉上,模樣歇斯底裏!
“都是你害的!賤婢!”
琴月月跌坐在泥濘之中,表情晦暗。
寧蕭還希冀著落玉能回心轉意,卻隻得到女人冷漠的表情。
沐晴雪拉著貢瑪離開,留給二人決然的背影,寧玉則悠閑地在前頭為二人領路,不時瞥向皇後與寧蕭的眼神充滿玩味。
過了良久,皇後紅著眼看向地上的琴月月。
“琴月月,你是故意的,對麼!”
她陰惻惻問道,突然歇斯底裏指著侍衛,“把我給她帶走!”
琴月月在泥濘中掙紮,滿臉驚恐,看向寧蕭的眼神乞求。
可寧蕭的目光,從來隻在沐晴雪上,哪怕道路上已無她的身影......
皇宮內。
天子著龍袞服,得知胡狄貢瑪大駕光臨,男子麵上一喜,忙擺宴迎接。
宴上人不多,當朝首輔,禮部尚書,皆是巨擘。
“貢瑪來使大禹,怎得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招待不周啊!”皇帝滿麵紅光,主動舉杯,足以體現對貢瑪的看中。
可眾目睽睽之下,貢瑪卻黑著臉,一言不發。非但沒有言論,還將頭扭到一邊,一聲冷哼在殿內回想。
此舉十分下臉,挑釁意味十足。
“貢瑪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一旁的禮部尚書當即拍案而起。
皇帝笑容亦僵在臉上,眸中含怒,道:“貢瑪你不請自來也就算了,此舉又是何意思,是看不起我泱泱大禹?!”
殿內形式緊張,就聽得有一聲音如黃鶯好聽的女子起身,略有哽咽,道:“啟稟陛下,貢瑪舅舅之所以如此,全是為了落玉。”
“請陛下息怒,準我搬出太子府!”
見狀,在場權臣都愣住。
這落玉顯然是受欺負了!
難怪貢瑪會失態了,誰都知道貢瑪梟雄,殺人不眨眼,卻最是重視侄女落玉。
皇帝語氣輕緩:“落玉公主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但說無妨,朕會替你做主!”
話音剛落,便聽貢瑪嗤笑,“怕是陛下舍不得做主!”
“我胡狄信任陛下磊落明理,才讓落玉千裏迢迢奔赴大禹和親,挑選如意郎君,沒想到大禹竟是這麼待客,容一國太子與皇後欺負我胡狄的掌上明珠?!”
“此番和親,我胡狄本是為兩朝人民,現在我鬥膽要反問陛下,可是大禹看不上我胡狄?!”
皇帝一滯,猛然轉頭看向皇後與太子,龍顏震怒,“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子起身,戰戰兢兢說出來龍去脈,敏.感地提及對方祭拜沐汝之一事,誰知道就像是火上澆油。
皇帝顯然氣得不輕,狠狠將酒杯擲地,怒斥道:“混賬!”
“落玉祭拜沐家一事,雍親王早早就知會了朕!”
什麼?!
皇後如遭雷劈。
難怪,難怪他寧玉這麼淡定,原來早就布了後手!
不僅如此,皇帝能夠同意落玉這番舉動,也更加說明了對胡狄國的重視,她現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你們竟被一個小小的婢女耍得團團轉,壞了兩國情誼,丟盡我大禹的臉!”
皇後與太子臉色慘白,手心出汗!
“洛玉公主放心,今日就算是貢瑪不在,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皇帝對落玉沉聲道,眼角餘光射向太子寧蕭,冷哼一聲,麵上陰晴不定道:“畢竟朕也不是隻有太子一個兒子!”
太子聞言,腳上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嘴唇顫抖,忙道:“兒臣知錯......兒臣早已經處理了那個賤婢,求父皇開恩......”
寧蕭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懊悔莫及。
他看向落玉,眼下隻有落玉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