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琴月月收到太子傳喚消息,俏臉上露出肉眼可見的喜色。
行至堂前,本是嬌俏的容顏瞬間僵住。
主坐旁,沐晴雪帶著淡淡的笑容審視著她。
沐晴雪輕佻地掃了一眼精心打扮的琴月月,唇角勾起。
“來見太子,是得打扮得得體些。”
琴月月咬牙,不自覺低下了頭。
她不相信太子讓自己來,是供沐晴雪羞辱的。
抬眼,卻見沐晴雪手中捏著淡黃粉質的糕點,竟是馬蹄糕!
“那不是前太子妃才會做的糕點麼。”
琴月月難掩麵上震驚。
隻因為太子說過一句好吃,沐晴雪便時時常備,以至於太子後來見到都作嘔,命令府上不準出現這道糕點。
定是她自作聰明準備的吧。
沐晴雪將一塊糕點喂到太子嘴邊。
見寧蕭皺眉,琴月月露出看戲的表情。
卻見太子猶豫著咬了一口,蹙起的眉頭舒緩開。
琴月月表情呆滯住。
“怎麼樣,好吃嗎?”
“我找府上的糕點師傅學了好久呢。”
太子的思緒仿若回到那時,他枕著沐晴雪,女子柔情地喂他吃糕點的情景。
“好吃。”寧蕭點頭,莫名生出一些新鮮感。
琴月月肩膀顫抖,她不甘心,這些天她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寧蕭卻沒正眼看她。
二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濃情蜜意?
那賤人得意的表情,不正在挑釁她,她求之不得的太子,被她輕易玩弄於股掌間嗎!
“奴婢記得,太子不愛吃這些糕點,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大可不必為了迎合而勉強吧!”她冷聲道。
“放肆!”寧蕭豎眉,“你一個下人,談何議論本宮喜好?”
“琴月月,我一再警告過你,可你為何還在背後議論主子?”寧蕭黑著臉,便是要用這氣勢壓得琴月月不敢反抗。
琴月月不明所以,被驟然發飆的天子嚇得一顫,“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什麼也沒做啊。”
“還敢狡辯!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來人!把她拉下去,杖棍二十!”
“殿下!”
沐晴雪見琴月月臉色蒼白,唇角不經意的勾了勾,想要說什麼,突然心口傳來一陣劇痛。
她痛苦的按壓著胸口,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寧蕭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
“落玉,玉兒?”
寧蕭見懷中的沐晴雪沒動靜,呼吸一滯,好像他再一次失去了那個她。
“太醫!!”
門外,幾個白髯大夫急忙進門為沐晴雪檢查,告知她隻是積鬱在心昏迷過去,並無大礙後,寧蕭便抱起嬌兒回房。
“再有下次......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琴月月目視一群人拱衛著沐晴雪離開,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滿臉隻剩慘然。
寧蕭心裏可以沒有她,但絕不能有其他人!
琴月月滿臉陰寒。
野獵之後,落玉的大名已然傳遍大禹。
都說這胡狄族的落玉公主是天人之姿,連大名鼎鼎的雍親王也難抵她的美麗。
若能娶了她,那真是給大禹男兒長臉,所以讓太子娶了落玉,皇後勢在必得。
慈寧宮,侍女急匆匆稟報鳳榻上悠閑的貴婦。
“啟稟皇後,奴婢方才在門外,見落玉公主與雍親王相談甚歡,兩人舉止親密......”
皇後臉色一變,聽說落玉大病初愈,她借著關心,宣落玉來的目的也很明了,便是問問她與太子二人的感情進展。
沒想到她這麼不知好歹,跟寧玉眉來眼去。
她不知道,寧玉這些年功高震主,已然被推到風口浪尖麼!
“落玉見過皇後。”沐晴雪大大方方施了一禮,隨後慢慢抬起頭。
看著那張臉,皇後身體一顫,不覺瞪大了眼睛,“沐晴雪?”
但細細看去,又不像,至少沐晴雪見著自己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沐晴雪見皇後難以言喻的表情,心底暗然嘲諷起她來。
恨意閃過眼底,她到現在也忘不了皇後當初對自己的羞辱。
“皇後娘娘,您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沐晴雪的話拉回了皇後的思緒,她定睛看著她,自我安慰道:“她怎麼會是沐晴雪那個草包!”
想到著,皇後的臉色才好看些,她恢複了威嚴,低聲道:“大禹與胡狄不同,我朝講禮義廉恥,長幼有序。女子以三從四德為美,一但選定心上人,萬不會像胡狄族女子一般來回拉扯。”
沐晴雪故意裝傻,“娘娘,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與雍親王寧玉走得挺近?”
沐晴雪一愣,直呼冤枉,邊解釋,眼角沁出幾滴真誠淚。
“皇後要替兒臣做主啊。”
一句兒臣喊到了皇後心坎裏。
“太子也不知怎的,與一婢女眉來眼去,我在府上時二人都肆無忌憚,我是實在看不下去才出府。”
沐晴雪拭著淚道,“心裏苦水不知往哪吐,才偶遇雍親王言語幾句。”
“換做在我們胡狄,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何會作出這等掉價的事情,與一個女婢......”
皇後聽完臉是青一陣白一陣,她勃然大怒問道:“蕭兒當真這麼不識大體!?”
她看向身側伺候的心腹,心腹點頭,“確實有傳聞,連前太子妃產子時,太子仍與這女婢黏在一起,此女不簡單。”
“何止不簡單!”皇後冷笑,“都把蕭兒迷昏了頭了!”
胡狄族女子性格直來直往,鬥不過百轉回腸的溫柔鄉也很正常,皇後頓時想到自己當初上位的艱辛。
看來落玉也是被逼得無計可施了。
“落玉公主放心,此事本宮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兩人交談幾句後,沐晴雪離開了皇宮。
直到她走遠,皇後才宣來心腹,“去!查查這個落玉公主的底細!”
雖然她跟沐晴雪的性子儼然不同,可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