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太像沐晴雪了!
如果不是她當初親眼看見那個女人的身體被燒為灰燼,她還會以為是那個女人複活了!
轉瞬,心中便燃起熊熊妒火。
本以為沐晴雪死了,寧蕭肯定會注意到她。
可如今三個月過去,寧蕭碰都沒碰過她,她連個通房丫頭都算不上!
如今還帶回來一個眉眼與沐晴雪如此相似的女子!
掐了把掌心,她微微揚起下巴,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語氣高高在上的問:“你是誰?”
寧蕭聞言微微皺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沐晴雪將他的表情收進眼底,心中不由冷笑。
琴月月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
她待在太子府中,無名無分,竟還敢當著寧蕭的麵用這樣的語氣質問自己。
不是被寧蕭寵過了頭,就是蠢到家了。
不過......
寧蕭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
沐晴雪眸中閃過一絲冷冽,淡淡瞥了琴月月一眼,扭頭看向寧蕭。
“太子殿下,她是誰?”
沐晴雪對自己的聲音有把握,說話的時候她又暗暗掐了把大腿,聲音聽起來與那日難產時如出一轍。
寧蕭瞳孔緊縮,看到沐晴雪那雙眼睛,腦海裏不停閃過難產那日的畫麵。
他動作呆滯了一瞬,下意識推開了琴月月。
“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琴月月不敢置信地抬頭,可寧蕭絲毫沒有看她一眼,正低著頭望著某處發呆。
琴月月咬緊了下唇,瞪大的雙眼裏全是不甘和憤怒。
看到她的表情,沐晴雪心中暗爽。
“哎呀,太子殿下如此周到,這麼快就幫我把下人安排好了。”
沐晴雪不遺餘力地稱讚寧蕭,隨後又把目光落在琴月月身上,微微勾唇:“我叫落玉,是太子的未婚妻。”
沐晴雪眼眸含笑,親眼看著琴月月的臉一寸一寸白了下去。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看著那雙跟沐晴雪極為相似的眼睛,琴月月死死咬住下唇,眼中妒火熊熊燃燒。
姓沐的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還陰魂不散的要來折磨她!
“太子殿下,我......”
琴月月眼淚一滾,簌簌流下來,委屈地看著寧蕭。
寧蕭卻一臉煩躁,滿腦子都是沐晴雪那天慘白,狼狽的樣子。
他揮了揮手正要大步離開,一眼瞥到旁邊帶著麵紗的沐晴雪。
沐晴雪莞爾一笑,眉眼彎彎地模樣讓寧蕭愣怔了一下。
看到沐晴雪發冷的抖了抖肩膀,寧蕭眉頭一皺,道:“來人,送落玉公主回房休息。”
很快走來兩個侍女,引著沐晴雪離開。
沐晴雪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琴月月道:“還愣著幹什麼,跟上來。”
琴月月一臉不忿,但敢怒不敢言,隻好咬牙跟上。
跟隨侍女來到宮殿門口,沐晴雪眼皮跳了跳。
看著牌匾上“月瑩殿”三個大字,沐晴雪下意識往後推了兩步。
當初寧蕭親筆提字,說此處是獨屬於她的天地,如今重新看著這塊匾,沐晴雪覺得如此可笑。
沐晴雪眼底的笑意慢慢褪去,覆上一抹涼意。
寧蕭啊寧蕭。
你現在讓我住回這裏,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呢?
沐晴雪嗤笑一聲,推開殿門。
一腳踏進去,熟悉地味道撲麵而來,沐晴雪似乎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沐晴雪緩緩走進去,抬眼打量周圍的一切。
慘痛的一幕幕似乎在眼前閃過,讓她有些控製不住的手抖。
“公主,您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琴月月眼尖發現她的異樣,立馬走過來。
“公主有所不知,月瑩殿是前太子妃的住處,之前她難產而亡便是在此處。”
“想來是那煞氣衝撞了公主。”
琴月月一邊陰陽怪氣的解釋,一邊給沐晴雪遞來一杯水,目光卻時不時懷疑地落在她臉上。
沐晴雪深吸一口氣,幸好她戴著麵紗,不然現在肯定露餡了。
她喝了一口茶,鎮定自若地抬眸,“我呢,不喜歡話多的侍女。”
“日後你若再犯,我便讓人把你丟出太子府。”
沐晴雪語氣淡淡,卻氣勢十足。
“你......”
“怎麼?你不服?”沐晴雪瞥去一眼,眼角微揚,透著一絲不羈張揚。
“民女不敢。”
琴月月氣到五官扭曲,卻不敢反駁一句。
她低頭死死攥著拳頭,眼中泛著毒光。
沐晴雪都被她弄死了,她還怕這麼個替身不成?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才配嫁給寧蕭!
隻有她才配做太子妃!
把下人和琴月月打發走,沐晴雪鬆了一口氣,仰麵躺在床上。
四下無人時,她終於可以摘下麵具,也不用再忍著指尖傳來的鑽心疼痛。
沐晴雪把手舉起來,五指張開對著光源。
指甲在光下透著粉,當初拔掉又新長出來的指甲圓潤,手臂上被剜掉的胎記也沒留下一點疤痕。
除了每日需要忍受的副作用,疼痛的後遺症外,她完全成為了另一個人。
沐晴雪目光暗了暗,若是能報仇,手刃寧蕭,別說是拔指甲,就是要她去死也甘願!
“大半夜不睡覺,難道還想著你家太子爺舊情複燃?”
窗外忽然翻進一個黑影,冷嘲熱諷的語氣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
沐晴雪收起警惕地表情,看向隱匿在陰影裏的男人,勾唇冷笑:“王爺大半夜不睡,不單單是為了來監督我這麼簡單吧?”
說著她朝寧玉攤開手,“我要的東西呢?”
寧玉目光在她指尖停頓一瞬,很快移開視線。
他緩步走到桌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別急,我查到個東西,我想你應該非常感興趣。”
寧玉淡淡瞥去一眼,壓低聲音道:“你父親謀逆案的太醫告老還鄉途中忽然暴斃,在他屍骨上發現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