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眾人驚滯。
抬頭循聲,見說話的人此時倚在門口,正是與肖蜜一同乘車而來的沈煉。
“混蛋,閉上你的臭嘴,這什麼場合?你也敢亂開腔?”淩雪薇率先認出,厲聲衝他嗬斥。
繼而,又小聲在肖蜜的聲旁問道:“蜜姐,你怎麼把他也帶來了?”
在她眼中,沈煉就是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土鱉,跟她的真帳還沒清呢,還敢拿著個假賬,跟肖蜜糾纏不清。
這類人,無非就是不知道哪兒聽來肖家秘寶的事兒,想要敲竹杠。
簡直窮瘋了。
“事態緊急,他耍無賴,暫時沒顧上。”肖蜜強忍著抽噎的聲音,低聲回應道。
同時,肖家眾人的目光早已經將沈煉打量個遍。
一個土到極致的鄉巴佬,光是看他腳上那雙鞋,都及其嫌棄。
這可是江城最大最好的醫院,肖不吝住的還是VIP專區的特製病房,這種等級的地方,弄臟了,把他賣了都不夠賠的。
同時,仇如海麵色陰沉,目光淩冽的掃過沈煉,不屑教訓道:“哪裏來的黃口小兒?竟敢如此大放厥詞,指點老夫救人?”
“鄉巴佬,我看你是要飯要迷路了吧,這是醫院,不是慈善機構,麻溜兒的轉頭,滾出去,別讓我再說第二遍。”郭沙環抱起雙手,冷冷看著沈煉好一頓嘲諷。
“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郭沙語氣不屑:“毛還沒長齊呢,知道什麼叫針灸嗎?你那深山老林見過針灸嗎?大話張口就來,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怪不得郭沙動這麼大氣,仇如海仇神醫的名號,在整個江城那是響當當的。
忽然冒出個小子,自己還沒活明白呢,就敢胡亂開口,有辱神醫,任誰聽了都不會買賬。
“不知道。”沈煉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淡然搖頭道。
他需要知道嗎?
以他打小跟老頭在天地觀修學至今的本事,真有能耐,還是徒有虛名,他一看便知。
眼前這仇如海,雖說確實醫術了得,可在他麵前,顯然還有些不夠。
“你閉嘴!”當即,肖蜜擦幹了眼淚,紅著眼睛衝沈煉怒喝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最好馬上滾。”
心係瀕臨死亡的爺爺,她也沒了好氣。
“要是耽誤了仇神醫施針,害了我爺爺,我跟你沒完。”
一聽這話,肖逆馬上道:“蜜蜜,怎麼回事?你認識他?”
“不認識,一個無賴而已。”肖蜜冷聲回應。
既如此,本就壓著怒火憤憤然的肖家眾人,接連著開口,個個圍攻沈煉。
“無賴還這麼猖狂?滾!聽不懂人話咋的?”
“哪兒冒出來這麼個不識趣,不長眼的東西,再敢耽誤事兒,直接把你送局子裏去。”
“果然窮山惡水出刁民,看看你周身哪裏像個人樣兒?就憑你不識好歹這點,打發叫花子的錢也沒有你的份,滾出去。”
......
哎呀!
看來這狗咬呂洞賓的人,還不止淩雪薇一個啊。
不過,他們說滾就滾?
沈煉充耳不聞,就那麼倚靠在門邊,也不回應搭理。
“仇神醫,還請你快些動手吧。”此時,肖蜜央求催促開口道。
仇如海冷眼掃過沈煉,沉聲道:“小子,最好懂事點兒。”
“要影響了我救人,肖家找你償命,這命,隻怕不是一命抵一命那麼簡單,你擔待不起。”
當然這意思就是,沈煉鄉巴佬,賤命一條,配跟肖不吝相比?
擦,當誰嚇大的呢。
不過既然人家不領情,那就讓他們嘗嘗苦頭。
沈煉依舊沒有回話,隻是衝仇如海擺了擺手,示意他該怎麼就怎麼樣。
就這,肖家的人還不放心,肖蜜和淩雪薇走了過來,擋在他的身前站立。
就怕關鍵時刻,沈煉再鬧出什麼幺蛾子,真要了肖不吝的老命。
郭沙伺候在旁,從醫藥箱裏取出銀針包裹打開,仇如海確實有名醫風範,取針動手,先後在肖不吝的頭上,胸腔上下了幾針。
關鍵時刻,整個病房中再度回歸沉靜,鴉雀無聲。
所有人甚至屏住呼吸,擔心影響到神醫的操作。
落針完畢,片刻後,病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肖家人大喜,仇如海洋洋得意的點頭,老練道:“果然正如我所想,肖家主,老爺子已經沒事兒了。”
“是嗎?太好了!”
“爺爺!”
“爸,感覺如何了?哎呀,這次可真多虧了仇神醫妙手回春呐,我肖家必定會重重答謝。”
周遭眾人大喜,先後靠前,肖蜜再度跑上去,又一次抓著肖不吝的手,激動的再次熱淚盈眶。
“蜜蜜,你,你們都來了。”肖不吝緩緩開口,有氣無力。
“瞧見了沒有,傻子,啥也不是。”此刻,郭沙回頭,衝著沈煉炫耀嘲諷起來。
切!
沈煉更為不屑,淺笑道:“別急,這還沒完呢。”
下一刻,幾乎沈煉的話音才剛落,沒幾個呼吸,肖不吝忽然長著脖子急喘起來,咳嗽個不停,一個仰頭起身,狠狠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將病床上白皙的被褥染的麵目全非,十分刺目,當即嚇壞了周遭眾人。
“呃,呼呼~咳咳咳......”
噗!
“爸,爸!”
“爺爺,爺爺,你這是怎麼了?”
“仇神醫,你快給看看,怎麼還吐血了,這怎麼回事兒啊!”
肖家人一齊湧上前,嘴裏死命的叫嚷,李香蘭,肖蜜等女眷又一次哭的泣不成聲。
就連淩雪薇這個外人站在一旁,也看的揪心不已。
肖逆馬上轉身拉著仇如海的手央求,縱使人已到中年,卻也見不得父親如此受罪,跟著紅了眼眶。
他依舊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仇如海的身上,“仇神醫,快,求求你了,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可不能就這麼看著我們家的老爺子不管呐......”
見這陣勢,仇如海和郭沙師徒也被嚇壞了。
目光錯愕的看著病床上已經昏死的肖不吝,郭沙顫聲道:“師父,這,這,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