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良麵露尷尬,“我媽......有事出去了。”
趙秋月附和道,“媽,現在是農忙,可能下地了。”
呂佩容叮囑,“這地裏的事重要,但這坐月子啊也重要,月子做不好會落下毛病的,你可要注意了。”
“知道了,你們就放心吧,夜裏孩子哭的時候都是文良在忙。”
麵對老兩口,蘇文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趙秋月在娘家一向報喜不報憂,一來是怕他為難,二來不想讓老兩口擔心。
“那你注意好身體啊,我們走了。”
趙秋月又對蘇禾說,“小禾,送送姥爺和姥姥。”
“嗯。”
幾人剛走出院子門,就瞧見了田秀芹跟街上的人在一起說話。
街坊提醒道,“你家好像來客人了,趕緊回去吧。”
田秀芹是故意躲出去的,但是人到了眼前,不說句話有些說不過去。
蘇文良喊了一聲,“媽。”
田秀芹走了過去,呂佩容開了口,“親家母啊,辛苦你了,又要伺候月子,又要下地幹活。”
田秀芹微微一愣,她想著趙秋月會借著這次機會跟娘家訴苦呢,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是在抬舉她。
“應該......的。”田秀芹緩了緩麵色。
“俺知道你下地忙了,趕在這個時候生孩子家裏人跟著受累。”
田秀芹也客套起來,“不累不累。”
“這年輕一些就是好,還能在家裏頂上一片天,哪裏像我老不中用了,我這姑娘就麻煩你了。”
田秀芹被這話說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她壓根什麼都沒做,唯一做的一件事是去鎮上的衛生院送了一些錢,這話聽著感覺像是在埋汰人。
趙獻宏說,“我們也該走了。”
田秋秀芹客氣了一句,“不留下吃飯了。”
“不了不了,得空再聚。”
劉獻宏在前麵推著自行車,蘇禾牽著呂佩容的手跟在後麵。
快到村口時,劉獻宏說,“禾丫頭,回去吧。”
“嗯。”蘇禾裂開嘴巴笑了笑,衝著兩人擺了擺手,望著姥爺和姥姥漸漸遠去的背影,蘇禾才轉身折回家裏。
回到家裏,蘇禾把雞蛋和鴨蛋放到罐子裏,她注意到她的兩瓶罐頭少了一瓶。
蘇禾回到屋問趙秋月,“媽,姥爺拿的罐頭少了一瓶。”
“少一瓶就少一瓶,媽出了月子再給你買。”
蘇禾明白趙秋月的意思,屋子裏少的吃了東西大都是田秀芹偷偷拿走的,以後她得防著點。
雖然隻是一瓶罐頭,但這個時候已經算是最好的零食了,物資匱乏,遇到豐收不好的時候,白麵饅頭都不能敞開了吃。
下午,蘇禾洗好了尿布,拿著水壺給蘇文良送水,大部分的麥子都已經割完了,曬場上堆滿了收割的麥子。
蘇禾腳步輕快的來到自家的曬場上,遠遠的看到蘇文良在曬場地下忙活,他牽著一頭牛,牛拉著一個大石滾。
厚厚的麥子已經被碾壓的差不多了,從播種到收割,所有的東西是手動完成,雖然收割機給農民帶來的福音,但是在田間勞作的艱辛日子卻也甜蜜美好,小孩子在曬場上打著滾,大孩子這是幫助父母一起幹活。
“爸。”蘇禾喊了一聲。
蘇文良停下,“這麼熱的天來幹啥?”
“來給你送水。”
蘇禾拿著水壺跑過去,蘇文良接過,咕咚咕咚,一壺水少了一半。
“天太熱了,你快回家吧。”
“媽媽和妹妹都睡了,我來幫你,你坐下歇一會。”
蘇禾拉著蘇文良來到樹蔭下,拿起地上的木叉,蘇文良把頭上的草帽拿掉戴在蘇禾的頭上,大大的草草帽遮住了蘇禾的半個腦袋。
把碾壓的麥稈用叉子挑到一旁,曬場下的麥子就裸露出來了。
蘇禾幹的有模有樣,隻可惜身小力薄,一會便有些支撐不住了。
“你歇一會吧。”蘇文良接過蘇禾手中的木叉繼續忙。
幾日功夫,曬場上的麥子都脫粒用牛車拉回了家裏。
麥子已經收完了,收完麥子後都要到鎮上交公糧,蘇禾做在牛車上,和蘇文良一起到鎮山,隨行的還有蘇天良。
把糧食送到糧倉,蘇天良騎著自行車就先走了。
蘇文良趕著牛車來到柳江鎮的集市上,集市上的門店還不多,大多都是在街道兩旁擺著攤位。
蘇文良在一個賣鞋的地方停下,對蘇禾說,“天熱了,給你買雙涼鞋,你來看看喜歡什麼樣式的?”
蘇禾從牛車上下來,花花綠綠的鞋子看的她眼暈,最後目光停留在淺綠色的鞋子上,蘇禾伸出手摸了一下涼鞋,這雙涼鞋質地有些軟,應該不會磨腳,“我想試一試這雙鞋。”
蘇文良拿起鞋子,蹲下身給蘇禾試了一隻腳,大小合適,蘇禾在地上踩了一下,“還行吧。”
蘇文良抬頭問,“老板,這個咋賣的?”
買鞋子的是個中年婦女,笑嗬嗬比了一個手勢,“七塊。”
“好,就它了。”蘇文良站起來,準備掏錢,
蘇禾一把拉住蘇文良的手,“爸,這鞋我不是太喜歡?”
老板從攤位前走到蘇禾身邊,“穿在腳上多好看啊,咋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