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薑老太怎麼苛待她,那也是他親娘,不孝的帽子在村裏戴上可能一輩子就摘不掉。
但不管往後有多少人罵他,為了薑魚能平平安安長大,他也認了。
薑老太有些傻眼,隨即怒道,“好啊薑泥鰍,你這是怨上我了,你個畜生,老娘白養你這麼大。”
魏大花嗤笑,“演啥母子情深,快拉到吧。薑老太婆,你還有臉罵薑泥鰍畜生,你才是老不死的、為老不尊!”
她邊說邊比劃,“泥鰍小時候你啥都不管、奶水沒有也就不喂,是薑老爺子拿羊奶喂起來的。等泥鰍長得才這麼點大,也就五歲,就開始踩著板凳做飯,飯糊了揚手就是一個嘴巴子。”
“咱村裏誰也不知道這些事啊,你還有臉說,我看,早就該分家、別隻知道逮著泥鰍跟小魚禍禍!”
剛說的那些她都是從自家婆婆那裏聽來的,但這些年薑老太咋對薑泥鰍和薑魚,卻是魏大花親眼看的。
她早就盼著薑泥鰍硬氣一回,別害怕那死老太婆,今兒總算出了口惡氣。
魏大花這話說的真是夠氣人,直接沒給薑老太留麵子。
薑老太噎的夠嗆,可還真沒法說她哪裏對他們好過,因為根本想不出來。
“三弟,聽二哥的別跟娘頂火了。你剛離婚小魚正害怕呢,就別繼續作了。”薑為民再接再厲。
要是薑泥鰍走了,家裏這麼多地誰種?他可不想受大累。
薑泥鰍低頭看看薑魚,攥著她的手緊了緊,但抬頭就又繼續盯著薑老太。
他忍了太多年,今兒不管誰說啥都不好使。
這固執的模樣讓薑老太想起剛才抽巴掌沒抽下去的時候,覺得今天老臉可真是丟盡了,心裏也不由得被拱起了火。
行啊,你不是想分家嗎,我就給你分,我倒是看看你帶著個掃把星,能把日子過成啥樣!
“老二,別勸了,他要分就讓他分!”
薑老太終於同意了,哪怕薑為民怎麼勸都不好使。
村長就在這裏,直接請他再寫張分家的證明。
村長王茂生也姓王,但跟抓著陳銀花偷漢子的那個王老太沒啥親戚關係。
“泥鰍、薑老太,你倆想好了真要分家?”
薑泥鰍嗯了聲,“麻煩村長了。”
王茂生準備讓會計過來算算薑家的家夥什還有錢該怎麼分。
薑老太突然道,“分家可以,不過必須按照我說的分。這家裏的東西、還有錢都是我跟老頭子一點點攢下來的,他一樣都不許帶走。”
這就是讓薑泥鰍跟薑魚淨身出戶。
沒等薑泥鰍說話,王茂生先不同意了。
“薑老太,家哪有這麼分的,你要是這樣,往後別人分家還怎麼分?”
按照還是生產隊時候傳下來的慣例,分家都是村長、村支書和會計主持的,要保證分的公平、少鬧矛盾。
雖然打從前年就沒生產隊了,但養成的習慣還在。
要是給薑家開了這個頭,過幾天別人分家,因著偏愛某個兒子,就都讓他少分些,那哪行。
“咋不行?這是我家,我說咋分就咋分!”
王茂生氣的笑了下,“您別跟我這犯軸,您要是這樣,將來為國、為民分家,那我也得跟您學學。”
薑老太最疼薑為民,他這話肯定不是順著老太太的意思給薑為民多分。
薑為民分的少,就代表大金孫薑超將來可能過的不好,這對她簡直是最大的威脅。
終於,薑老太哼了聲撇過頭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