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正氣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就算心裏頭是這麼想的,可是表麵也必須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人無信不立,如果連這樣的恩情都可以拋在腦後,那做生意的時候也必將朝三暮四,滿口謊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上官正氣懊惱不已,自知失言,正欲開口解釋,就被許凡給打斷了。
“上官正氣,你這家夥還真是用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後,先前一口一個恩公,這一下子就成老頭了,當年如果不是我師父幫忙,你上官正氣早就已經被人亂刀砍死,哪來的今日風光?”
許凡眸中帶火,聲音低沉。
上官正氣幾次三番說他師父的壞話,他是真的生氣了。
要知道,他師父還沒死呢!
隻是編造了死亡消息,就已經這般下場。
要是真死了,那還了得?
上官正氣正不知如何回應,台下的一位年輕人就把話搶了過去。
“許凡,你少在這往自己臉上貼金,當年的事情又沒有個細致經過,鬼知道真假?但是全金陵市的人都知道,上官家能有現在的盛況,全靠上官叔親自打拚出來的,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年輕人叫做徐虛,人如其名,講起話來很娘娘腔,不過為人陰毒狠辣,鬼主意頗多,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第一個聲援上官正氣的。
一些小家族的人見狀,全都捶胸頓足。
他們也想討好上官正氣,卻沒想到晚了一步。
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臉色也不太好看,唯有徐家主得意洋洋,頻頻點頭。
上官婉兒一看到徐虛站出來,麵色微變,悄悄對許凡耳語了幾句。
“你小心點,我爸正指揮著這些人衝鋒陷陣,把他們當刀使,這個徐虛是徐家的繼承人,平日裏詭計多端,經常給道上勢力的家夥出謀劃策,還結交了不少道上的朋友,他心眼很小,你別和他吵,免得被他盯上,我來出麵就行了。”
聽到上官婉兒的話,許凡心中雖然感動,但卻不以為然。
事關師父清譽,他必須親力親為。
更何況男子漢大丈夫,哪能畏首畏尾,躲在女人的裙後?
上官婉兒拉著許凡的手,正要上前,就見許凡已經邁出了一步,同時一臉嫌棄的道:“嘖嘖嘖,徐少不光講話的聲音不男不女,做事也是不陰不陽,跟個太監一樣啊!”
許凡高聲言罷,全場半數的參宴者都差點被口水嗆死。
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小子倒好,句句往人家雷點上踩,作死啊!
上官婉兒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攥著自己的飾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三大家族的繼承人都在捂著嘴巴偷笑,剛剛他們還在懊惱,被徐虛占得了先機,但現在卻慶幸起來,暗罵他活該。
徐虛被人這樣當眾羞辱,徐家的人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兒去,一個個神色鐵青,拳頭緊握。
徐虛壓低聲音,發出一聲低吼。
“許凡,你說什麼?!”
上官婉兒聞言,汗毛豎起,趕忙前來勸和。
“徐少,你先別生氣,許凡跟你開玩笑的,我替他給你道歉了,對不起啊。”
“哼,我最討厭聽到那些為了詆毀自己名聲而編織出的謠言,若是換了別人,一定不會輕饒,但是婉兒你大開金口,那我也不好追究,你讓這小子斟茶認錯,並把婚書交出來,這件事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上官婉兒聞言,還沒開口,許凡卻忽然一笑。
“斟茶認錯?可以,不過我不喜歡喝茶,你就直接認錯吧!”
上官婉兒雙兩眼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這許凡到底在搞什麼啊?
自己給他千方百計的找台階下,結果他倒好,不僅不下台階,反倒是跳到更高的台階去了?
再看徐虛,他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頭頂,就算當著眾人的麵不好發作,可許凡一旦走出了這個禮堂,外麵絕對會有一大票黑衣人上來教訓許凡。
徐家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即便在金陵市幾大家族之中,他們排行末位,可也不是軟柿子,隨便人能招惹的。
被再三挑逗怒火的徐虛已經不再理會上官婉兒,而是轉過來對上官正氣道:“上官叔,今天本來是上官家的大喜之日,我出手不妥,可有些人欺人太甚,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我並非僅代表個人,更代表著徐家,當眾被人這樣嘲諷,如果還忍氣吞聲,徐家顏麵何存?所以就算許凡師父是你們上官家的恩人,也請上官叔不要插手此事,讓我自行解決和許凡的恩怨。”
徐虛這番話,簡直說到了上官正氣的心坎裏。
一來給了他麵子,二來又能幫他出氣。
上官正氣樂不得的呢!
他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這件事確實是許凡做得不對,但他畢竟還是我恩公的徒弟,你小懲大誡,不要真的鬧出個好歹來就行。”
“多謝上官叔!”徐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上官婉兒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道貌岸然的樣子,麵如死灰,心如刀割。
“夠了,你們兩個別再裝了!”
“上官正氣,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狼心狗肺,六親不認的家夥,可礙於你是我父親,我還是處處維護你,但是今時今日,我再也不能與你同流合汙了!”
上官婉兒一字一頓地說完了這番話,已是淚流滿麵。
她用手抹幹了眼淚,與許凡十指緊扣,走到台前,麵對眾人道:“我上官婉兒宣布,以後不管是否當小妾,我都隻認許凡這一個丈夫,誰若敢動他一根汗毛,我絕不輕饒!”
上官婉兒講起話來鏗鏘有力,眼神更是殺氣騰騰,那如刀一般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讓他們坐如針氈。
上官婉兒的實力眾人皆知,此女現在手上也還掌握著不少資源,不是隨便能惹的。
況且,以上官婉兒的能力,就算一無所有,想要東山再起,也不是什麼難事。
更別說,上官婉兒的容貌還恢複了,可謂是重回巔峰。
所以,大家對她的話還是會忌憚三分。
隻是,上官婉兒如此維護許凡,在一定程度上也讓那些大少目眥欲裂,嫉妒得快瘋了。
個別人恨不得魂穿許凡,抱得美人歸。
許凡啞然一驚,未曾想上官婉兒竟然有如此魄力,更沒有想到她竟如此堅定的要嫁給自己。
老實說,在得知師父們留下的這些婚約後,他屬實是頭疼不已。
自己孤兒一個,是師父們在外撿到的棄嬰,除了師父們外,從小到大沒有體會過其它人的關切。
這也讓他對於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甚是不屑,更別說有九個婚姻。
此時上官婉兒的不離不棄,卻讓許凡退婚的念頭有些動搖了。
或許,有個這樣護著自己的老婆,倒也不錯?
徐虛看著二人緊扣的食指,心如刀割。
他第一個站出來,並不是想要討好上官正氣那個唯利是圖的家夥,而是真心實意地喜歡著上官婉兒。
如果不是家族不允許,哪怕上官婉兒容貌盡毀,他也會把這個女人娶回家。
甚至,徐虛已經在暗中做著準備,等到正式成為徐家主的時候,就會再次上門提親。
可一切行動還沒有開始,就因為許凡的出現而結束了。
尤其是上官婉兒當眾維護許凡,這無疑是戳中了徐虛的傷痛,讓他怒火中燒。
“許凡,你要是個男人就自己站出來麵對,竟然要讓婉兒為你遮風擋雨,我看你才是個太監!”
“徐虛,你再多說一句,我上官婉兒一定與你們徐家勢不兩立,不信你就試試看!”
許凡還沒開口,上官婉兒便把他死死的護在了身後,眼神之中寒光盡顯。
徐虛後退半步,捂住了自己的心臟。
沒有什麼比心愛的人維護情敵更能傷人的了!
可上官婉兒越是維護許凡,徐虛就越是恨他。
憑什麼這樣一個吃軟飯的廢物,能夠獲得美人的癡情?
而他......
一個大家族繼承人,有顏有才華,卻比不上區區一個從大山裏麵走出來的窮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