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始前十分鐘,喬夏看見了沈煙。她今天打扮的都和往常不一樣,似乎在炫耀這是她的主場。
喬夏覺得好笑。
從開場到各家代表簽完合同,沈煙都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成功的職場女強人形象。她看向喬夏,臉色變了變,卻並不影響她繼續裝。
直到她拿起那杯特濃美式......
優雅的抿了一口,差點噴出來!
她想強迫自己咽下去,可這味道實在是太難喝了!
沈煙沒忍住,轉頭吐了旁邊的冷心然一身!冷心然的角色,在公司都是令喬夏頭疼的存在。現在當著眾人麵前,被沈煙吐了一身咖啡漬,她臉色瞬間就沉了。
但在座的人也都知道,沈煙是陸廷寒的夫人。
冷心然的手攥成了拳頭,目不轉睛的瞪著沈煙。
這麼多人都看見了,沈煙隻好裝作無辜的樣子道歉:“對不起,冷總,咖啡太冰了。”
冷心然別過頭,像是沒聽見,斂了斂了西裝外套。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沈煙仿佛自己沒丟臉,優雅的坐直身體,聲音平穩道:“冷總的衣服我會照價賠償,現在合同簽署完畢。下個星期,我們各家要派出兩個代表,去溫泉那邊的辦事處參觀。”
話音剛落,江淮就站起身,說:“項目規模大,確實該實地勘測。但豐市距離雲城太遠,駕車要花四個小時,我年紀大了,這種事就交給你們年輕人。”
沈煙給他找台階:“鼎盛可以派別的人過去。”
江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喬夏,他突然明白過來:“對呀!我兒子替我去就成!”
作壁上觀的陸廷寒,臉上的笑容僵了下。
他總覺得江淮這個老東西沒安好心。
晚上訂了高層的飯局。
喬夏首先找借口推掉了,她的公司裏,一切她做主,蘇米處理的很妥當。在她走後,陸廷寒竟然也跟著離開了。
江淮一副吃瓜嘴臉,湊到沈煙麵前問她:“沈副總,你不走?”
“我憑什麼走?”沈煙淡定的坐下來,神色平靜:“江董,您這種工作態度實在讓人懷疑貴公司的誠意,是吃瓜重要呢,還是生財?”
江淮挺大歲數了,冷不丁被她一個女人數落,換作常人,定然覺得麵上無光。
可江淮非但沒惱,還笑著說:“盛世冷總那件西裝瞧著都貴,今兒就我替你買個單吧!”
“無功不受祿。”
“權當是交個朋友。”江淮的語氣不容置疑:“何況,沈副總上次幫了我,算還你個人情。”
沈煙的臉色立刻變了,恭維了幾句,陪著江淮一道離開的。
走廊上一片寂靜。
除了喬夏自己的腳步聲,就是陸廷寒有力的步伐聲。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手放在把手上,沒有轉動,開口:“陸廷寒,你很喜歡跟蹤別人嗎?”
陸廷寒似笑非笑:“都被你發現了,還叫跟蹤嗎?”
不要臉!
喬夏神色陰鷙,表情像是要殺了他:“陸廷寒,我警告你,離我兒子遠一點。否則我就報警,告你拐賣兒童!”
原本陸廷寒臉上淡淡的笑,在聽到這席話後,徹底冷了下來。
氣氛頓時凍結!
喬夏也感覺到了,可是為母則剛,她必須要把這男人,從寶寶的世界裏抹除幹淨。
“看來你對我怨氣很大啊。”
陸廷寒冷靜下來,語氣低沉道。
喬夏臉色緩和了幾分,對他說:“我是個母親,你也是當爹的人,應該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吧?”
“我對思語沒有任何惡意。”
“但他這年齡段,有自己的小朋友。”喬夏目光深了一瞬,“何況,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我不希望別人看到你倆一起玩,背後說閑言碎語。”
陸廷寒眉心跳了跳,“你在擔心這個?”
“有我在,沒人敢議論。”
“那是你以為!”喬夏嫌棄:“自以為是的樣子,你覺得沒惹敢在背後非議你嗎?”
陸廷寒聽到這話突然笑了:“你敢。”
“我沒空跟你辯論。”
她說完,就要進去自己的辦公室,陸廷寒薄唇微抿,這才問她:“喂,你要去看項目現場嗎?”
喬夏頭都不回,話還沒說出口,下一秒,就聽陸廷寒自顧自接話:“你想說,我去你就不去是吧?”
她冷笑,“你還挺聰明。”
“你放心,我的行程對外絕對保密。”
喬夏聽得發懵。
她轉過身,淩厲地看向陸廷寒。
他對這目光視如不見,湛黑的眼眸幽暗深邃:“這麼大筆資金的項目,夏總裁不親自瞧一眼,怎麼能放心?”
他竟然把她看得透透的!
他就知道她想親自去看現場,又不想撞見他是吧?他就故意不透露真實情況,讓她迷茫。
這該死的陸廷寒!
心裏氣得發癢,喬夏嘴上也不認輸:“隨你大小便,反正我們以後,要公私分明。”
畢竟兩個人還要合作,賺大錢的買賣,喬夏也樂意奉陪。
她忍陸廷寒一段時間就是了。
等明年,項目步入正軌,她就可以交給手底下的人做了。
陸廷寒沉默,再開口時語氣帶了幾分認真:“我看了思語的電話手表,他出去玩一天放鬆,心率什麼的都正常。”
“你什麼意思?”
陸廷寒以為她生氣了,連忙解釋:“童年就該有童年的樣子,在他身體保持穩定的情況下,你完全可以讓他像正常孩子一樣。”
隨著他說出口的每個字,喬夏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語氣也衝:“我們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陸廷寒還想說什麼,可對上她陰鷙的目光,他卻覺得喉嚨裏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了。
說不出話。
喬夏推門進去,關門時說了一句話:“陸廷寒,你真的該死。”
他怔了怔。
望著這扇緊閉的大門,陸廷寒忍不住嘲笑自己。
他一天被這女人罵好幾次,他還不生氣,真是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