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逃!讓你逃!”
“還裝死?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何時!”
“來人,把浸過鹽水的藤鞭拿上來!”
吵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初眉心蹙起,意識從腦海深處蘇醒,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斷清晰。
她睜開眼睛,入目是幾個凶神惡煞的嬤嬤,以及一個手持藤鞭的長襖女子。
那藤邊上,滿是駭人的血漬。
“嗬,不裝死了?”那長襖女子停下手,一臉嘲弄地睨著她。
嘶,這隻喪屍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
等等,她還活著?
雲初掃了一眼四周圍,不由得一驚。
這不是實驗室?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進行第三百六十七次實驗,以自己的身體為實驗體,剛將病毒注射進體內,實驗室便發出警報聲。
有喪屍入侵了實驗室,另外兩個夥伴在槍戰喪屍之時,不小心引燃了高壓氣體瓶。
石火電光之間,她失去了意識......
“賤種,我在問你話呢!再東瞄西看的,把你眼珠子給剜下來信不信!”
雲初隻覺後背灼痛,頭昏腦脹,很是不耐煩:“閉嘴!”
雲柳萱先是怔愣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凶惡的樣子:“雲初,你個又醜又賤的蠢東西,膽敢跟我這麼說話?你找死!”
話音剛落,雲柳萱抬手揮鞭,鞭聲破風,浸透鹽水的藤鞭朝著雲初的背上狠狠甩來。
幾乎是鞭落的同一時間,雲初猛地抬起右手,掐住雲柳萱手腕的麻穴。
下一瞬,刺耳的尖叫劃破夜空。
腥血藤鞭隨之掉落在地。
“大姑娘、大姑娘!您沒事吧?”嬤嬤們蜂擁而上,將滿頭冷汗的雲柳萱護在懷裏。
與此同時,雲初額間一陣刺痛,不屬於她的冰冷記憶強行侵入她的腦海。
原來她確實已同實驗室一起被炸得稀碎,現在她附魂在與她同名之人身上。
原身是璃梁國顧國侯府的庶女,生母在她八歲初年病逝,此後她就被丟在偏院,與下人們同吃同住。
遭冷眼、受欺負那是家常便飯。
原主不久前剛及笄,就被全家逼迫嫁給淵王蕭燼。
淵王是璃梁國的戰神,參戰近百場,負傷太多,這才回都城養傷。
傳說中,他麵目猙獰,粗鄙莽夫,殘忍變態。
更重要的是,這個蕭燼是天煞孤星轉世!
一出生就克死母妃的他,被聖上連夜派人送出宮。
為了避免自己受其牽連,蕭燼十四歲生辰後,聖上聽信道一真人,每年都會為他指婚一個命格似帶天乙貴人的姑娘。
原主的便宜爹受到妻女的蠱惑,為攀附皇權,作假原主生辰八字,主動向聖上議親,求嫁蕭燼。
原主不願嫁,想趁夜逃走,在慌亂之下,從高牆摔落磕到頭,接著又被嫡姐一頓毒打,便沒了氣息。
雲初就是在這個時候穿了過來。
她回過神,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冷眼看著麵前的幾人:“她沒事,不過,那隻狗爪會麻上這麼幾個月。”
“你、你個賤東西,竟敢罵大姑娘是狗!看我不打死你!”一個頗為強壯的嬤嬤撿起地上的藤鞭,氣勢洶洶朝她走來。
雲初絲毫不懼,雙眼盯準了那嬤嬤的少海穴。
可那嬤嬤才邁了一步,院外就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住手!”
嬤嬤聞言頓住了腳步,但雲初並未打算放過嬤嬤。
她快步上前,抬起手扯下頭上的發簪,一刺一拔,血滴飛濺。
隻聽“砰”的一聲,笨重的身體倒在她的腳下。
雲初揉了揉有些麻的虎口,暗聲罵道:臥槽,這老妖婆的皮也太厚了!
不過,對付這些蠢貨,比喪屍簡單多了。
“雲初!誰給你的膽子出手傷人?”一個身穿雪袍,金冠玉帶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端王,您可算來了!這個賤人怕是瘋了,想害死我們大姑娘!”護著雲柳萱的嬤嬤連忙向端王蕭卿言訴苦。
雲初瞧見他第一眼,是心頭難解的鬱結。
她記得這就是原主生前心悅之人,清秀俊朗、溫文爾雅,當得起翩翩公子之名。
可惜,是個又蠢又渣的男人。
蕭卿言緊皺眉頭看著雲初,怒聲道:“怎麼回事?”
“您有眼疾吧?這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雲初冷笑。
嬤嬤急忙解釋:“這個賤種想連夜逃跑,幸好被大姑娘撞見了,大姑娘這才教訓了她幾下,她卻不識好歹想要大姑娘的命!”
蕭卿言俯身抱起雲柳萱,眉眼間滿是心疼:“萱兒,哪裏疼?”
雲柳萱瞬間淚如雨下:“言哥哥,我隻不過想阻止妹妹逃跑,畢竟這是關係到整個顧國侯府的事情,可她卻不知我用心良苦,反倒傷了我!我的手好疼,言哥哥......”
雲初啐了一口,都把原主打死了,這特麼哪門子的用心良苦?
“傻萱兒,何至於你親自出手教訓她?”蕭卿言溫柔地撫了撫雲柳萱的臉頰,朝身旁的嬤嬤說,“照顧好萱兒,莫讓這醜八怪的臟血弄臟了萱兒的裙子。”
語罷,蕭卿言站起身來,目光落在雲初身上時,溫柔的眉眼瞬間變成掩飾不住的嫌惡。
“雲初,本王知曉你自幼就愛慕本王,可你應當知道,以你的身份和樣貌,做個侍妾都是本王開恩。但這次全靠你姐姐和小侯爺,你才有資格嫁進淵王府當王妃,你不僅知感恩,反而重傷萱兒!”
“言、言哥哥,你莫要責罵三妹妹,她也是有苦衷的......”
“萱兒,你太善良了,事到如今你還幫她說話。”
雲初看著這兩人的表演,很想狂笑,但礙於背後的鞭傷,她隻能淺淺一笑。
“我愛慕你什麼?愛你蠢,愛你渣,愛你腦幹不全的小腦瓜?”
“不過呢,有句話你說對了,我確實該感恩,感恩姐姐施舍給我的餿飯硬饅頭,感恩侯府上下對我日複一日的‘管教’!我就要嫁給淵王,既是一個將死之人,我還忍你們個屁?”
空氣瞬間凝固,在場之人目光彙聚在雲初身上,神色複雜。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平時大氣不敢出一聲的雲初嗎?
她怎麼敢當著端王的麵,說出這種粗鄙之言?
果然是一個歌伎所生的賤胚子!
“你!”蕭卿言周身氣壓低沉,左手緊握拳頭,寒聲令下,“來人,把這個賤人綁起來,用翠青蛇好生伺候她,留她一絲氣息,明日一早直接送去淵王府!”
反正淵王本就有克妻之命,就算她死了,也不會有人懷疑。
“是!”七八個帶刀的親衛齊齊應聲。
雲初勾唇一笑,想綁她?
雖說這副軀體傷得不成樣子,但比這還嚴重的傷她都忍受過!
親衛她打不過,毫無戰力的端王她還打不過麼?
不等那幾個親衛接近她,她俯身扯出倒地嬤嬤頭上的銀簪,對準毫無防備的雲柳萱擲去。
蕭卿言頃刻間慌了神,大喊:“保護萱兒!”
雲初心想,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