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又說了兩句話,雲白穀便被趙曉蘭按回床榻,親自端來白粥一勺一勺喂給雲白穀,又是一大通嘮叨後,這才端著瓷碗離開,雲白穀躺在床上,嘴角彎彎,眉眼彎彎。
經過好幾日的休養,雲白穀終於是能走出房門看看外麵的世界了,這些日子整日待在房間中,甚至連偷偷下個床都會被老母親好一頓嘮叨,也得虧雲白穀年輕,身子骨強,恢複的也快。
“還是外麵的空氣新鮮啊。”走出房門,雲白穀伸了個懶腰,寒冬之時,盛開的臘梅給這小院裏點綴了不少生氣。
院中隻有幾個婢女在院中打理那些盛開的有些泛濫的臘梅,雲白穀剛踏出房門,便有幾個婢女將院落中一座小亭子打掃幹淨,取來火盆,茶具,點心。
“還是家裏好啊。”雲白穀隨手拿起一個點心塞到嘴裏,出去遊曆的兩年,什麼風度,規矩早就丟到九霄雲外了,隻要吃飽,吃的順心就行了,哪來什麼規矩束縛。
“少爺,小姐來了,不過一直在院子外,不知要不要請進來?”忽然,一個婢女走來柔聲開口,雲白穀忽然一愣,好像這些日子的確沒見姐姐來看過他。
“我親自過去。”雲白穀拍了拍手,扯來一件狐裘披在身上朝外麵快步走去,雲白穀是姐弟三人,除了如今不過七八歲大的雲胡靈外還有一個大他四歲的姐姐,名叫雲青蓮。
原本出門遊曆江湖的該是身為長女的雲青蓮,長幼有序,雖說雲青蓮是女子身,但青城山上任掌教還是建議以雲青蓮七年遊曆換雲胡靈和雲白穀後顧無憂。
趙曉蘭心中對此也很痛苦,畢竟自家三個孩子不管是誰出去,別說遊曆,一旦消息泄露,連活著都是奢望,可若是不出去,三個孩子都會步了他們那短命老爹的後塵。
“娘,我去。”四年前的這一日,雲白穀拽著趙曉蘭硬是去了青城山,以自己出門遊曆七年讓姐姐待在紫恒天,就這樣,本應該是雲青蓮的七年遊曆換成了雲白穀,所以雲青蓮這個做姐姐的一直對雲白穀心存愧疚,當聽到弟弟差點死在紫恒天外的消息時,一度陷入昏厥。
不過好在雲白穀吉人自有天相,要不雲青蓮真會愧疚一輩子,雲青蓮隻是在雲白穀昏迷期間,偷偷的來過幾次,但自從雲白穀醒來後便一次都沒在來過,她還是不敢麵對自己弟弟。
雲白穀居住的小院外,有位女子站在牆根下,生的頗為漂亮,不說是天仙下凡,也頗為一番仙子風姿,二十四歲的光景,正是女子大好年華,奮力搓動著玉手,時不時的往手心哈著熱氣,黛眉緊皺,似乎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進去。
“姐,站在門口幹什麼呢,趕緊進來,冷不冷啊。”院門忽然打開,嚇了雲青蓮一大跳,下意識的轉身欲走,卻被雲白穀扯住衣袖,不由分說的拽到了院中亭子下的火爐旁,又親自斟了杯熱茶遞到雲青蓮手中。
雲青蓮有些局促不安,玉指摩挲著茶杯,目光死死盯著杯中冒著熱氣的茶,時不時偷瞄一眼雲白穀,當目光在半空中與雲白穀的撞在一起時,又趕緊收回視線,死死盯著茶。
雲白穀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兩人就這麼尷尬的對坐飲茶,院中的婢女見此一幕都在心底歎了口氣,她們本就是在這小院中的金絲雀,自然對雲白穀他們的事知曉六七,而有關雲青蓮的事,更是深知其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