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忽然昏厥,讓趙文華一下慌了神。
“吳神醫,夏小姐這是怎麼了?!”金鴻富震驚地問道。
吳晨林沉著臉將手放到夏嵐的手腕上,可越是診脈,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怎麼會這樣,我剛才明明已經把小姐體內的氣血穩住了,為什麼她會再次病發,而且這脈搏......也太奇怪了!”
夏嵐的脈搏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速度極快、又異常紊亂,而且還顯得非常微弱,這和剛才他把脈時的情況截然不同!
“等等,脈亂如麻、細微至甚,即脈急促零亂,極細而微,這難道是......”
“是麻促脈!”江銘一語點出關鍵。
轟!吳晨林猶如五雷轟頂,臉色瞬間慘白。
麻促脈,是十大怪脈之一,脈搏急促而淩亂,其脈率可達每分鐘一百六十次以上,常見於心率嚴重失常的病人,以及......瀕死之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麻促脈,夏小姐隻是貧乏疲累,被我施針之後還恢複如初,不可能有將死之人的跡象!”
江銘冷著臉說:“麻促脈因脈搏微弱混亂,在走到最後一步之前難以被探知,你隻知道個皮毛就把她的脈象歸結為脾腎氣虛的沉脈,用治療脾腎氣虛的針法去診治,殊不知她根本就不是什麼脾腎氣虛,而是肝臟孱弱,導致血液流通不暢,從而有很嚴重的虛弱貧乏症狀。”
“讓你這麼一亂來,她體內本就虛弱的氣血立刻變得更為艱難,原本可能還要兩三天才會發作的病症一下爆發,極有可能橫死當場!”
“這、這怎麼可能,不會的,我的診斷絕對不會錯,她、她......”
吳晨林臉色蒼白地指著夏嵐,將她治死,他絕對是難逃其就!
想到此女的身份,他渾身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這時,金鴻富忽然對江銘拱手道:“江先生,還請您出手相救!”
吳晨林即便心裏害怕,聽到金鴻富這話,還是擋在夏嵐麵前,厲聲喝道:“麻促脈作為十大怪脈之一,預示著病人將死,就憑此人,難不成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雖然剛才江銘提醒過他不要再施針、否則會害死夏嵐,而且金鴻富也說此人醫術了得,可看他的年紀,醫術比自己還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過吳晨林馬上想到,自己把夏嵐治得瀕死了,若是交給江銘去治,出了事,他可以直接把鍋甩在江銘頭上,到時候夏嵐背後的那群人要找麻煩也是先找江銘!
想到此處,他又讓開來,隻是嘴上依然不肯認輸:“金首富說你能治麻促脈,反正我是不信!”
“激將,然後讓我背鍋麼?”江銘不屑地笑了,此人不僅醫術不行,人品也有大問題,讓這種貨色繼續打著“南陵神醫”的名號招搖撞騙,隻會把老祖宗傳下來的中醫名聲敗壞!
不過,身為醫生,眼見病人在自己麵前倒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既然碰見,那就管管好了。”
江銘說完來到沙發邊,將手搭在夏嵐的手背之上,閉目沉思,片刻後:“她體內肝臟極度虛弱,已無力推動血液運轉,導致血液擁堵凝結於體內,性命隻在一線之間!”
這般診斷,讓吳晨林半是心驚、半是幸災樂禍。
心驚的是,夏嵐得此重症,顯然是救不回來了。
幸災樂禍的則是,江銘得金首富看重,說是醫術了得,結果一診斷,不還是跟自己一樣治不好夏嵐嗎?
等待會他診治完畢,自己就把所有的鍋都推到此人身上去!
這麼想著,忽聽江銘說:“還好你遇到了我,算是老天爺不願收你性命!”
說完,也從袖子裏摸出一個針套,裏麵同樣裝著七支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金針。
一看到這些針,金鴻富的眼睛就直了,“北鬥套針......你也會七星針法!”
“嗬嗬,就憑你也想模仿本神醫的成名絕技!”吳晨林冷笑,這七星針法是他年輕時四處遊曆偶然尋獲,這二十年來,吳晨林一直在施展這針法,自認為已經將它參透得七七八八,現在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年輕也想模仿,簡直是做夢!
江銘嗤笑一聲,“若我的七星針法是你這樣的水平,還不如把針穿根線去打毛衣!”
說完,他一抬手,七支金針立刻漂浮到半空中!
“以氣禦針!!”金鴻富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他即便早已知曉江銘醫術不錯,可怎麼都想不到,他居然會以氣禦針這種隻有最為頂尖的那批醫者才會的手法。
監守的醫術,居然恐怖到了這般境地?!
“這不可能!!”吳晨林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他行醫二十餘年,別說碰到以氣禦針這個層次了,就是見,也隻在全國醫道大會看到過帝都醫道總會的會長施展過。
要知道,帝都醫道總會的會長已經是八十好幾的老人了,而眼前的小年輕,看上去甚至連二十歲都不到!
“七星針法,玄妙莫測,你這南陵神醫卻是徒具其型,真正的精髓沒有學到半分,說你一句庸醫,都是我給你留麵子!”
“看好了,真正的七星針法是這樣用的!”江銘一聲低喝,七支金針立刻被一股力量牽引著,紮進夏嵐身體的七處不同穴位之中。
七支金針,隱隱間互相勾連,蘊含著某種玄奧!
“真的是七星針法......而且比我的境界更高!”吳晨林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當初他得到的那本七星針法醫書上記載過針法的境界,其中入門的層次是像吳晨林這樣,僅能運用北鬥套針,卻並不知曉其中變化;最高層次,則是能讓七針氣息勾連,以達到七支金針渾如一體般的效果。
眼前這個小年輕,施展的顯然就是最高層次的七星針法。
可是......怎麼可能?!
金針入體,針體中的勁氣被激活,一道道暖流湧入夏嵐的體內,衝開了淤堵的經脈,使她的血液重新流動,她慘白的臉頰也漸漸有了血色。
“噗......”昏迷中的夏嵐忽然吐出一口帶著凝塊的血水。
淤血吐出之後,她的臉色終於恢複了正常。
剛才還是一個“死人”的夏嵐,就這麼在金鴻富和吳晨林麵前活了過來!!
“死人都治好了......這簡直是在閻王手上搶人啊!”金鴻富難掩震撼之色,監守這醫術簡直是通神了!
而吳晨林......已經像石化了一般,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行醫二十餘年,靠的就是一手七星針法,治好了不知多少疑難雜症,南陵醫道中人無不尊稱他一聲“吳神醫”。
可今天,被人用七星針法狠狠地打了臉。
跟江銘相比,他的針法簡直就是小孩子在學步!
他不服氣,不甘心!
行醫二十餘年,從未見過也沒聽說過有第二個人會七星針法。
這個江銘,分明是從自己這裏偷師!
想到自己二十年的心血,竟然為別人做了嫁衣,吳晨林再也忍不了,怒斥道:“你這小偷,竟然偷學我的七星針法,無恥至極!”
“嗬,就你那蹩腳的水平也配讓我偷師?”
“真要學你的,今天夏小姐指定是要死在這裏!”
江銘毫不留情地反懟回去。
“無恥,偷人針法還強詞奪理,整個南陵誰不知我吳某人靠一手七星針法揚名!”
“金首富,你可得得評評理,不能看著一個竊賊這麼耀武揚威!”
金鴻富皺著眉頭,說:“吳神醫,江先生的醫術比你高了這麼多,你怎麼好意思說他偷學的你?”
“依我看,你這七星針法是偷學的他!而且還學得不像!”
吳晨林怒道:“金首富,我用七星針法行走南陵的時候,這小子恐怕還沒生出來,你怎麼能睜著眼說瞎話?”
“是不是說瞎話,待會等夏小姐醒來,自有定論!”
金鴻富此言一出,吳晨林立刻打了個寒顫。
要是等夏嵐醒來,知道他差點把自己治死,今天恐怕就出不了這個門了!
想到此處,吳晨林狠狠瞪了江銘一眼,摔門而去。
直到吳晨林走遠,夏嵐才悠悠轉醒。
甫經生死大劫,夏嵐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浸濕的紫色襯衣下,白xi的皮膚和黑色的貼身小衣清晰可見。
所幸下身穿的是一條黑色包臀裙,不然什麼都透光了。
金鴻富不知道把眼睛往哪看,尷尬地別開視線,江銘則是別過頭,但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往這邊撇。
“呀!”夏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趕緊捂住胸口。
就是那雙手有些不夠用,完全遮不住,無奈之下,她隻能把隨身帶著的包包擋在胸前。
江銘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
金鴻富咳嗽了一聲,說:“夏小姐,你終於醒了,看來江先生的治療很成功!”
“江先生......?”夏嵐驚愕地看了看四周,“吳神醫呢?”
金鴻富當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沽名釣譽的庸醫!”夏嵐惱怒異常,等對上江銘的視線時,她又一臉慚愧,“這次要不是你,我就被那個庸醫害死了,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才好!”
“治病是醫生的本分,我隻是做了自己的分內之事,不必談報答。”
夏嵐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欽佩和感激。
江銘接著又叮囑道:“雖然我施針根除了你的病灶,但你體內還是有一些淤積未清,之後找別人繼續幫你治療和調理就行了。”
夏嵐略一思襯,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小哥哥,我可以請你繼續幫我治療嗎?”
“呃......隨便找個中醫都行,不是非得要我來的。”
“我現在已經不相信外麵那些醫生了,隻有你我才放心!”
說完,夏嵐拿出一張支票:“隻要治療到我痊愈,這支票上的數字隨便你填!”
江銘一愣,好家夥,這是個不得了的富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