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醫生不說話了,他看著鄭循,臉上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苦笑。
而鄭循則是臉色平靜了下來,冷冷的看著徐方。
對方這是以為吃定自己了?
可自己卻是吃軟不吃硬。
輕輕的搖了搖頭,鄭循便十分堅定道:“不賣。”
“什麼?”
聽到鄭循的回答,徐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不過很快,他便換成了不在乎的神情。
他看著鄭循,笑了笑,道:“你是第一次做中藥材的原料生意吧,在中藥材原料這行,每個人都有固定的對應供應商,而除了這個對應的供應商外,其他人無論收購還是販賣,價格都會被壓到最低,我給你的這三十二塊,便已經是最高的價格了,你信不信,除了我的話,沒人會給你這個價格,甚至在整個江沿,都沒有人敢收購你的原料。”
鄭循看著徐方。
對方說的可能是真的,除了他之外,整個江沿可能都沒有人敢收購他的金銀花,他就算是想賣可能都賣不出去。
可就算賣不出去那又如何。
因而沒有任何猶豫,在徐方的注視下,鄭循依然坦然的說道:“不賣。”
看著鄭循堅定的臉。
徐方的麵色漸漸的笑了,而後他看著鄭循道:“好,你有種。”
隨即揚長而去,隻丟下了一句話,“胡叔,他的金銀花,我不要了。”
“小鄭,你看這!”
胡老醫生看著徐方頭也不回的昂首而去,臉色無比的尷尬,他頗為不好意思的看著鄭循道:“真是對不住了。”
事情搞成這樣,顯然已經出乎了胡老醫生的預料。
鄭循自然知道這和胡老醫生沒有任何關係,胡老醫生的初衷原本也是好意。
因而他笑著搖了搖頭,道:“胡醫生,這不關你的事。”
“小鄭,我再幫你聯係一個人吧,我在A市也還認識幾個人。”
胡老醫生看著鄭循道:“不過價格上你可能就要吃虧了,小徐這孩子有一點沒有說錯,他們家不要的東西,其他家也不敢要,就算要的話,隻怕也會殺到一個最低價。”
“胡醫生,謝謝了,不過不用了。”
鄭循謝絕了胡老醫生的好意,畢竟這件事情本來就不關胡老醫生的事情,而是他自己的事情,已經麻煩過了人家一次了,自然不能再繼續麻煩人家。
而且有報應帶在手,他也並不擔心自己的東西賣不出去,江沿縣不行,就去A市,A市不行就去天府,而天府還不行的話,那大不了再去大城市好了,就不信這徐家在原材料這一塊上勢力能這麼大。
隨即,鄭循便離開了藥店。
而另一邊。
沒有談成生意的徐方也不在意,開著跑車去縣裏的酒吧嗨了一圈後他才回了家。
對他來說,鄭循的金銀花生意隻是小生意而已,談沒談成都隻是小事。
隻是他剛一進屋,屋子裏麵一個頭發有些發白,但卻頗有氣度的老人便望了過來。
“生意談得怎麼樣了?”
這個老人便是徐方的老子,徐山,胡老醫生的朋友。
也正是因為存了鍛煉兒子的心裏,徐山在接到電話後,才會讓徐方前去。
聽到徐山的話,徐方也沒有怎麼在意,將外套脫下隨手的仍在沙發上,坐下來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後,才道:“那個人要價太高了,沒談成。”
“太高?太高是多少?”
徐山臉色頓時一沉。
看到徐山這個樣子,徐方哪還不了解老爺子肯定已經從胡醫生那了解了情況了。
但他還是不怎麼在意,反而是笑著道:“那個人不懂行情,在江沿在A市,他那金銀花除了我們,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買家,他遲早也隻有跪著來求我們,他難道還能和錢過不去?”
徐山愣愣的看了徐方一眼,道:“我是這麼教你的?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做生意要有規矩,你這樣一次壓價太低,就算這次賺了,那下次誰還敢和你做生意”
正教訓自己的兒子,旁邊,電話響了起來。徐山不得不暫停了下來接通了電話,說了幾句,臉色便漸漸變了起來。
掛斷了電話,他卻是沒有在訓斥徐方,而是坐在沙發上一臉沉吟,手指也不由自主的輕輕敲打著。
看到老爺子不訓斥自己了,徐方反而神態變得嚴肅了。
“爸,怎麼了?”
徐山淡淡的忘了徐方一眼,道:“剛才湖州那邊打來電話了,今年的收成不好,能給我們的金銀花隻有往年的三成。”
“三成!”
徐方愣了一下,隨即一下跳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的望著徐山,道:“那我們天府那邊?”
他們早已經與天府那邊的幾個藥廠簽訂了合同,最近就要拉一批金銀花過去,原本他們的渠道是另一邊早就合作了多年的湖州的幾個供應商,因而對於鄭循這裏才沒有多在意。
畢竟就算與鄭循這裏談不攏,也並不耽誤他們生意,隻是多賺少賺一點而已,並不怎麼放在他們的眼中,可要是湖州那邊幾個供應商提供不了他們的金銀花的話,那他們可就沒法和那幾個藥廠供貨了。
這樣一來,違約的金額便是十倍。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幹什麼去了。”
徐山看了一眼徐方,道:“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你個教訓。”
“那天府那邊?”
徐方看著徐山道。
徐山麵色一沉,一臉嚴肅的道:“金銀花的供貨不能斷,我們早就和那幾家藥廠簽了合同,要是履行不了合同的話,賠償違約金倒是小事,可要是因此影響了和那幾家藥廠的合作才是大事,省裏那邊幾個代理商一直在爭那幾個藥廠的供應,要是因此讓那幾個藥廠轉投他們的話,那我們才是損失慘重。”
說著看了徐方一眼,道:“這次的事情還是交給你處理,再去找那個人談,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手上的金銀花買下來。”
徐方臉色一苦,但卻也隻能點了點頭,隨即拿起了外套,焦急的出了門,道:“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