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四月,春雨朦朦。
被雨打落的梨花,飄落在青石道上。
不斷有大批馬車,穿城而過。
驚開滿街路人,直衝城南而去。
城南湘王府,寢宮。
朱柏睜開眼,看了看懷中的女子,心情不禁大好。
女子膚白若雪,貌若天仙,錦被下的嬌軀曲線優美。
似是感受到朱柏火熱的眼神,女子美眸輕動,羞怯一笑。
“殿下,早上好!”
朱柏聞言,笑著吻了女子一口。
沒錯,朱柏是從現代社會穿越到了大明建文元年的。
成為了朱元璋的第十二子湘王朱柏,他懷中的女子就是正妃吳氏,海國公吳禎之女。
朱柏穿越來此已有七日左右,剛弄清楚自己身份時,他恨不得罵娘。
眾所周知,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病逝,皇孫建文帝朱允炆即位。
這小子上位沒倆月就開始強力削藩。
周王、齊王、代王皆被貶為庶民,並被軟禁起來。
接下來又以假造寶鈔為名降罪湘王朱柏。
而他是個忠義之人,寧死不屈!
一把火燒了府邸與吳妃,而後身騎白馬衝入火光之中!
後來永樂帝朱棣發起的靖難之役也是源於此。
朱柏穿越來時,已經是四月初,史料記載,四月中朱允炆就將派兵圍困他。
那代表自己隻有數日光景,他又豈會坐以待斃?
所以提前做了些準備。
“啟稟殿下,劉雍他們回來了。”
寢宮外,一道渾厚聲音傳來,朱柏緩緩坐起身。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吳妃趕緊下意識的去幫朱柏更衣,絲毫不記得自己身無片縷。
清晨的陽光輕柔,透過窗戶照在那副堪稱完美的身體上,朱柏忍不住又是一陣血熱。
他一把將吳妃攬入懷中,芳香撲鼻,沁人心脾。
吳妃嬌羞不已,索性將身子深深埋在朱柏懷中,不敢抬頭。
她有些不解,自從七日前湘王氣暈醒來之後,性情大變。
少了之前的儒雅謙卑之氣,更多了些匪氣。
“愛妃,再歇息一會吧。”
朱柏一把將吳妃抱起放在榻上,並為她蓋上錦被。
隨後穿上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吳妃看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中甚慰。
如今大明局勢風起雲湧,老實人都活不長。
這樣的湘王也挺好———
湘王府前院,偌大的空地上數百人正在忙活著。
看到朱柏走出來,眾人目光齊齊聚集於此。
周齊代三王被削的消息震驚四海,大明上下恐慌之情蔓延瘋長。
而早於七日前,就有傳聞說建文帝朱允炆要對朱柏下手。
他們作為王府下人,也將流配邊關充軍。
誰知道就在這種危機關頭,湘王殿下居然讓他們帶著之前偽造的寶鈔,偽裝成商販去全國各地肆意采買。
幾百萬兩的寶鈔流入民間,換來的大批物資將王府裝的滿滿當當。
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湘王殿下打著什麼算盤,但總感覺有些大事要發生。
“殿下,您讓偷偷買的桐油與火藥已經到了。”
一位滿臉胡須的漢子拱手向朱柏稟報,此人就是湘王府衛親兵總領劉雍。
朱柏看向府門外的數輛馬車,滿意的點了點頭。
“按照先前的指示去做吧。”
“標下明白!”
劉雍領命之後,便帶著一隊府衛親兵忙活去了。
於此同時,荊州城外。
大批鐵甲禁軍身騎戰馬狂奔而來,蕩起巨大灰塵。
為首的正是大明都指揮盛庸。
他身穿銀色山文甲,頭戴黑鐵半麵盔,手持鏨金環首刀。
今日他受命,帶兵前來削藩湘王。
大隊人馬直奔城南而去。
行至城南街巷,發現家家皆是房門緊閉。
原本熱鬧的街道上卻空無一人。
副將駕馬來到盛庸身旁,小聲道。
“都指揮,前麵就是湘王府了,標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盛庸撇了撇嘴,冷笑一聲。
“太祖在位時就曾說過,藩王不可幹預地方軍務,就那幾個府衛親兵能頂個屁用。”
“傳我命令,將湘王府四周圍起來,就是一隻蒼蠅也不準放過!”
“標下明白!”
一聲令下,大隊禁軍迅速行動起來,一時殺氣漫天。
盛庸端坐在馬背上,神情自在。
想來身穿重甲的都城禁軍,即使與北元鐵騎相比都毫不遜色。
更何況區區一隊府衛親兵,再說如果朱柏膽敢反抗自己可以順手將其誅殺。
再安他個謀逆的罪名,也免了後患。
如此想著,他駕馬來到湘門府前,高聲喊道。
“湘王聽令,大明都指揮盛庸奉皇命前來清查偽造寶鈔一案,還請湘王來見。”
連喊三聲,大門緩緩打開。
一身銀色蟒袍的朱柏款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戰戰兢兢的女丫鬟。
一個提著太師椅,一個端著盤瓜子。
朱柏示意丫鬟把凳子放在正門前,而後大大咧咧的坐下。
隨手抓了把瓜子嗑了起來。
“看來藍玉死後,大明武將真是後繼無人了啊,居然讓你一個北元叛賊也做了都指揮?”
朱柏說完,對著盛庸吐了一口瓜子皮,氣的他麵色通紅。
都說湘王朱柏從小熟讀四書五經,重儒習道,是個文雅之士。
怎麼今日之見,倒像是個地痞流氓。
“朱柏,我念你是皇親便不與你一般見識,趕緊束手就擒,還能少受點罪!”
盛庸最討厭別人說他是北元叛賊,此時看向朱柏時恨的牙癢癢。
“今天我要是說不呢?”朱柏冷聲反問。
“來人啊!給我上!”
盛庸氣急敗壞,反正有建文帝的皇命在身,隻要不弄死朱柏,怎麼都行。
一聲令下,眾禁軍抽刀開始合圍。
朱柏坐在那裏不慌不忙,隻是將太師椅往後挪了幾個身位。
隨後大喝一聲“放!”
聞令,王府各處紛紛向外投擲火把,火把在遇到火藥的瞬間,迅速爆燃。
之前提前刷好,被掩在薄土之下的桐油也被點燃。
數千鐵甲禁軍被熊熊大火圍著燒,哀嚎與馬嘶不絕於耳。
盛庸身處火海,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臉平靜的朱柏。
都說明太祖凶殘至極,而這位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