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晴身側的手一緊,掙紮解釋:“怎麼可能?”
“那就吃下它,你吃了它我就信你。”
麵對沈繁枝的咄咄逼人,夏永晴左右為難,步步後退。
她帶來的是什麼東西,沒人比她清楚,一旦吃過一粒毒性就落了根,對身體的傷害是不可磨滅的。
“不是說不會傷害生命嗎?小晴你又在害怕什麼?”沈繁枝迅速擒住她的下巴,掰開她的嘴,力道大到她竟無法掙脫。
眼見藥丸塞進她嘴裏,鋪天蓋地的恐懼席卷全身,等到沈繁枝鬆開她,夏永晴白著臉彎腰拚命咳嗽吐出那顆藥,掀眸觸到那雙涼薄淩冽的眼神,心尖倏地發顫。
今天這個賤人到底怎麼了?
“枝枝,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著想啊?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害你?”
沈繁枝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白色藥瓶扔進火堆。
“小晴,你有被火燒過嗎?你知道火燒在皮膚上是什麼滋味嗎?你知道人被火活活燒死前有多絕望嗎?”
夏永晴不明所以:“什麼?”
緊接著她那頭引以為傲的頭發攥在了沈繁枝手中,緩緩湊近的火光嚇得夏永晴臉色登時發白。
“枝枝!你瘋了嗎?我是夏永晴啊,快放開我!”
沈繁枝絕豔容顏綻放出笑意,墨黑的長發隨風飛舞,美得驚心動魄。而在夏永晴眼中,她宛如從地獄裏爬出來向她索命的惡鬼。
這一刻夏永晴真的相信,沈繁枝抱著活活燒死她的決心。
‘啪嗒’一聲。
“啊——”
夏永晴失聲尖叫,肝膽俱顫,死死縮緊瞳眸。
沈繁枝噗嗤笑出聲,鬆開她的發尾,笑得一臉無畜。
“有這麼害怕嗎?以為我會真的下手?”
夏永晴臉色青白得久久沒有緩和,看向她蔥白指尖把玩的火機,壓抑住內心的火氣。
扯出難看的笑臉,暗暗咬著牙:“枝枝你可嚇死我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沈繁枝皺起眉頭,杏眸充滿後怕:“可是我做了個很真實的夢,夢裏你就拿著像這樣的火機結束了我的性命。”
聽著她的解釋和那副看起來就很蠢的樣子,夏永晴不自覺怔鬆下來:“傻枝枝,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我們可是最親的人,乖了別胡思亂想。”
沈繁枝點了點頭,忍受著夏永晴攀附過來的親昵,垂下的眸底一片涼薄。
是啊,她也以為她們是最親的人,可惜現實用慘痛的代價告訴她有多蠢!
夏永晴目光轉移到了別處:“枝枝你怎麼把璟深的信件都給燒了啊?這些都是你們最美好的回憶啊?”
沈繁枝波瀾不驚:“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們再也回不去曾經了。”
“枝枝我不允許你這麼自暴自棄,周家會破產還不是紀西霆搞的鬼?放心吧,我已經查到了璟深的住址,可以馬上安排你們見麵。”
周璟深!上輩子她會落成那副景象,他可出了不少力呢。
沈繁枝心寒的猶如行屍走肉,淡淡回應:“好,你來安排吧。”
午飯,夏永晴留在莊園用餐。
在傭人陪餐下,夏永晴這個外人對待舟舟比沈繁枝要溫柔可親的多。
沈繁枝握緊湯勺冷冷喝著湯,她前世怎麼會那麼蠢?從來不去深究夏永晴的目的。
日暮時分,夏永晴還賴在莊園沒走,知道沈繁枝喜歡吃堅果還殷勤的幫她剝了不少。
“枝枝,你在吃什麼啊?”
掀起眼簾,舟舟歪著腦袋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巴巴望著她。
沈繁枝掃了眼四周,沒有人在,唇上帶笑與他貼貼:“是堅果哦,很好吃。”
紀梵舟吞了吞口水,眼睛睜得更大了:“真的嗎?很好吃?”
小孩子總會被好吃的好玩的吸引住,沈繁枝就柔柔看著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
“可是舟舟沒吃過。”
竟然沒吃過?沈繁枝眉心攏起,抓了一幾顆投喂進他嘴裏。
“嘗嘗看,好不好吃!”
紀梵舟乖乖張開嘴巴,小小的塞滿了堅果,緩緩鼓嘴咀嚼起來,模樣可愛得像隻小鬆鼠。
“…好好吃哦…”
他高興的雀躍起來,沈繁枝上輩子對舟舟關注度不夠,從不了解他的喜好,更不會關注他開心與否。
如今看著他因為吃到好吃的食物高興模樣,心裏又喜又酸。
“舟舟喜歡,以後我把我的那份也給你吃好不好?”
紀梵舟使勁點點頭,萌得讓人直想流鼻血。
沈繁枝眸底柔情盡數湧現,她抬手還沒觸到他嘴邊遺留的殘渣,倏地發現紀梵舟白嫩的耳後出現一片紅疹。
“舟舟!”
紀梵舟忍不住伸手去撓,小臉刹那間變得慘白,呼吸也開始不對勁。
“小少爺?!”
傭人驚呼一聲急忙衝過來,忽略沈繁枝滿臉的擔憂,一把抱起他,禁錮住他的小手防止指甲抓破皮膚。
紀梵舟難受得大力掙紮,像隻小貓般痛苦咽嗚。
“夫人,舟舟這是怎麼了啊?”
沈繁枝手心冷汗淋淋,聲音都有些發顫:“我,也不知道,就是給他吃了點堅果。”
“夫人你是想要了舟舟的命嗎?他和先生一樣對堅果類過敏,一顆花生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啊!”
傭人的指責沈繁枝無法反駁,她咬著唇眼眶蘊含氤氳水汽,不是委屈而是心疼她的孩子。
那些堅果......
腦海裏一瞬閃過的人眨眼出現在視野裏。
夏永晴跪在舟舟麵前拿著藥喂他服下,扮演著不敢把關心表現太深刻,委曲自己偉大的形象。
“快去打電話叫家庭醫生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還有把舟舟的情況告訴他。”
傭人忙不迭得點頭,很自然得沒把孩子交給身旁的傭人,而是遞到夏永晴懷裏。
小跑往外跑時,撞上一道清冷矜貴的身影。
男人嗓音與他的氣質相得映彰:“這麼急慌慌去做什麼?”
“是小少爺,他吃了堅果。”
紀西霆黑眸裏覆上一層淡淡冷霜,側臉吩咐助理去請家庭醫生。
傭人害怕男人會怪罪於她,哆嗦著甩鍋:“我們都知道小少爺對堅果過敏,萬萬不會喂他吃這種東西的,是夫人親自喂的。”
夏永晴的聲音隨之響起:“西霆你千萬別怪罪枝枝,小孩子貪吃不可避免,枝枝也是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