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檸溪將人安排坐在客廳，給他倒了一杯水，餘光衝著廚房瞅了一眼，低聲道，“我媽有些生氣，你別在意，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然不會生氣。”陸言舟伸手將人拽坐在自己身邊，聲線柔和，“娶你，無疑是從她手裏竊寶，你媽媽愛你，所以才會生氣。

很幸運，入了陸太太的眼，你放心，媽那邊，我去解決。”

“你都沒有適應期嗎？喊得這麼理所當然。”她麵龐燥熱，總感覺哪兒都不太對。

“那你要提前適應，以後我會一直這麼喊，畢竟，你母親也是我母親，不對嗎？”

楚檸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他每次說話無意中的靠近，都是有意的，蓄謀已久，而且說話的調調，總是帶著小勾子。

長得好看的人，且被你願意縱容的人，當真可以在底線上肆意蹦躂。

飯桌上格外沉默，即使陸言舟在楚媽媽左右忙前忙後，但似乎效用不高，楚媽媽的不滿在沉默是金上發揮到極致。

陸言舟也不是話多的人，所以就顯得飯桌上的沉默，格外詭異。

楚檸溪視線在母親跟新晉丈夫之間掃視，憋著一個話題還沒開口，就被楚媽媽打斷。

“你快吃，吃完去刷碗，我跟我女婿說幾句。”

憋回去的話卡在咽喉，楚檸溪抗議，“媽，你們說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家裏有洗碗機，也沒有我用武之地。”

楚媽媽，“那你就在客廳吃水果。”

“但是......”

“抗議無效。”

“行吧。”

飯後，是陸言舟幫忙一起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他跟做家務格格不入，卻又非常和諧。

楚媽媽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見楚檸溪跟個巨嬰似的，哼笑一聲，楚檸溪不自在極了，“媽，您這麼看著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有這種情緒？”

楚檸溪：“......”

她在客廳百無聊奈，平日裏她用來當工作室的書房，這會兒門關得緊緊的，房子地段不好不壞，這隔音做得倒是不錯。

她在門口徘徊了好幾次，就差點趴門上了，完全聽不到裏麵在聊什麼。

書房。

“陸先生，你跟我女兒結婚，幾分認真？幾分真心？？”楚媽媽的態度，跟在外麵的不同，這一刻，她仿佛蒼老了很多，眼底承載著擔憂、顧慮種種情緒。

陸言舟也沒有敷衍，很認真負責的跟楚媽媽開口，“能讓我心甘情願被束縛的隻會是因為喜歡，而非婚姻，我若是結婚，隻是因為我想結婚了；

我想跟您說的是，我對婚姻的態度，從來都嚴謹且慎重，若不認真，我不會跟檸溪去領證，若媽這邊不放心，可以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

楚媽媽擺手，“如果這個婚都不是你們兩人衝動下的決定，而是覺得彼此是值得的那個人，那我自然不會反對；

小溪這邊，有些情況小溪想必也跟你說過吧，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你是真的不介意小溪精神上有些問題？”

楚媽媽將這個話題直白的剖析出來，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陸言舟。

但凡陸言舟表情上有瞬間的遲疑，楚媽媽都會反對這場閃婚，免得日後彼此消磨，成為怨偶。

很欣慰，楚檸溪眼光不錯。

陸言舟神色並不避諱，而是珍而重之的跟楚媽媽對視，“檸溪跟我說過她的情況，我也知道。

媽不必因為這個擔心，既然成為了檸溪的丈夫，那我會陪著她一起治療。”

“當真不害怕？”楚媽媽直勾勾的看他，“不害怕小溪半夜會起床，拿著刀站在你枕邊，或者不害怕，她無意識的就會對你下殺手？

她發病的時候，自己做什麼，是完全無意識的，若是失手殺了你，你也不害怕？”

“我會簽署一份意外死亡她無責任的證明，就算我運氣背，被她殺死，那也跟她無關，是我的錯，沒照看好她；

媽，您放心，我會對我的婚姻忠誠，也會好好待檸溪。”

良久沉默後，楚媽媽輕言。

“言舟，希望你記得你今天對我說的每一個字。”

“當然。”

接下來話題就輕鬆了幾分，楚媽媽主要是說了她們跟北郡晏家的關係。

楚媽媽原是北郡四大家之一晏家二爺的妻子，不過晏家二爺心中有白月光，在外從不給楚媽媽麵子，左擁右抱。

楚媽媽也不在意，反正兩人沒感情，她跟檸溪衣食無憂就好。

隻是檸溪去留學後，突然休學回來，還生病了，晏二爺就以此為借口，恨不得將白月光扶正。

說檸溪丟光了他晏家的臉，晏家不會稀罕一個精神病女兒。

晏家也並非什麼和睦大家族，楚媽媽很快跟晏二爺簽署了財產分割和離婚協議。

為此晏二爺還鬧了一場，不過財產夫妻共有，她憑什麼便宜別人，離婚後，帶著楚檸溪離開北郡，在南郡定居。

即便楚媽媽不說，陸言舟也一清二楚，晏家不足為懼，他還不看在眼裏。

兩人談話結束，一出門楚媽媽就催促檸溪，“既然結婚了，那你今晚上就跟著小陸回家。”

這猝不及防的要求，讓楚檸溪稍微破防，她睜大眼睛看著楚媽媽，“媽你嫌棄我？”

“那你意思是結婚了，還跟我住在一起，小陸自己住？你跟他結婚還是跟我結婚？”

楚檸溪，“倒也不必這麼著急，我東西很多，收拾起來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完。”

書房裏全是她的東西，畫稿塞滿整整兩大個書櫃，而且在家辦工習慣了，突然換地方，她擔心這個月的稿子趕不出來。

“那就先暫時住這邊，等周末，我過來幫你一起整理。”

既然陸言舟都發話了，楚媽媽自然不多說什麼。

楚檸溪覺得陸言舟挺上道，忙點頭，“明天周五，後天你就過來幫忙，我先整理一些細碎的東西。”

“嗯，好。”

“那你一會兒回去的時候，開車小心。”

陸言舟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檸溪，“陸太太，我說過，我沒打算分居。

既然暫時不過去住，那我就陪你住這裏。”

楚媽媽：“......”跟大灰狼誘哄小白兔似的。

楚檸溪差點跳腳，“我床小，裝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