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望著爺爺的遺體，我悲從中來。

奶奶把鳳冠遞給我，催促道：“小真，快走吧。”

說著，她把我推出了門外。

出了門，我看著滿臉皺紋的奶奶，感覺她一夜之間老了很多歲。

“奶奶，那我先去鎮裏開店！”

我說：“明天一早，我再回來！”

奶奶摸了下眼角，說：“好好，小真，你可千萬要記住爺爺的話，知道嗎？”

我很篤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提著用化肥口袋裝好的鳳冠。

騎上了摩托車，朝鎮裏而去。

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的，內心充滿了懊悔和失落。

我在想，如果能夠回到昨天的話，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收下這頂鳳冠。

可是，哪有這麼多的如果啊？

世上買不到後悔藥。

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便不能去更改。

二十多分鐘後，我到了鎮上。

打開古董店的門，看著裏麵一切如故的場景。

我的心裏，盡是難以言說的悲慟。

此刻，奶奶應該在張羅爺爺的後事了。

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老人去世後，要請陰陽先生來，做三到七天的齋。

做完齋之後，便可以下葬了。

隻要照著爺爺的話，今晚在店鋪裏住上一晚，明早我就可以回去幫奶奶處理他的身後事。

我心裏記掛著爺爺，沒有絲毫的胃口，中午飯都沒有吃。

我就在店裏的客廳，呆坐到了兩點。

兩點一到，我準時開了店門。

店門打開不久，店外刮起了幾陣陰冷的風。

讓我店裏的好幾件古董，多搖晃起來。

因為不是趕集的日子，白天沒多少人上門來。

而我也沒有心情做生意，期間有幾個人進來隨便看了看就走了。

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一個走進了我的店鋪。

看到那個人，起初我隱隱感動有些害怕。

不過很快，我心中的害怕感就被憤怒和仇恨給取代了。

我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你為什麼要害我和爺爺？”

我滿腔憤怒道：“都是因為你，把我爺爺給害死了！”

中年男人被我抓著衣領，使勁兒搖晃起來。

隨即我直接朝他的臉上，一拳砸了過去。

他並沒有躲閃，而是任由我打在他的臉上。

這一拳打下後，我再次厲聲問道：“說，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中年男人這才緩緩道：“你出夠氣了？”

他若無其事地看著我，絲毫沒有愧疚感。

這讓我更加生氣，我嗬斥道：“殺了你都不解氣！”

就算要了他的命，我爺爺也活不過來了。

中年男人嘴角一扯，臉上湧起怪異的笑。

“你搞清楚，害死你爺爺的人，並不是我。”

他索性坐在椅子上，眼神如炬地望著我說：“而是你。”

我......

他這話讓我很鬱悶，“要不是你讓我收那件陰物，我不會被煞氣纏身，爺爺也就不會為了救我而死。”

我控訴著他，就好像淤積的洪水，忽然找到了傾瀉口。

中年男人站起身，朝我玩味地笑了笑。

“我不是來聽你宣泄情緒的，隻是來看看我托付給你的物件兒，有沒有出問題。”

我不想回應他。

他神色一凝，自言自語地說：“那人也真是夠大膽的，連我都欺騙了。”

說完這話，中年男人目光有神地盯著我。

隨即他露出了些許無奈，“韓小真，這件事，我會助你討回公道。”

助我討回公道？

要不是因為他給的鳳冠，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冷哼道：“你會有這麼好心？”

我這話出口，那中年男人的神色明顯愣了下。

“信不信由你！”

中年男人說：“你爺爺的死，我很抱歉！”

聽著他的話，我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

因為真正直接害死我爺爺的，是昨晚那個神秘人。

這是我親眼所見。

中年男人也不管我作何回應，他自己轉身就往店外走。

見他就要出門了，我忍不住問了句，“昨晚我要被引入那口棺材的時候，是你最先出手救了我？”

既然他今晚出現了，那麼我心裏的這個疑惑，就要向他求證。

中年男人聞言，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說：“可以理解為除了你爺爺外，我也出手救了你！”

聽了這話，心裏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同時我又泛起了新的困惑。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中年男人皺眉問道。

我略微思忖，旋即朝他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在我的認知裏，是因為他給的鳳冠，才給我帶了麻煩的。

中年男人神色微微一怔，說道：“沒理由！”

沒理由？

他怎麼會毫無理由地去救一個人？

我想了想，說：“是不是因為你的物件，給我帶來災難，讓你心裏過意不去，良心不安！”

中年男人聽了，嘴角一扯，衝我淡然笑了下。

他什麼也沒有說，就兀自出門走了。

我趕緊追出去，想讓他給我個理由，可我看了一圈，發現大街上並沒有他的人影。

我的心裏不由得生疑，這人怎麼消失得這麼快。

我滿是疑惑，悻悻然回到店鋪裏，隨後去把監控調了出來。

看著監控，那怕我內心有所預料，可還是忍不住感到困惑不已。

監控裏的情況，和昨天的如出一轍。

那個中年男人的聲影，並沒有在監控畫麵裏出現。

我依舊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那人，該不會是陰魂吧......”我心裏生出這樣的想法。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如果那個中年男人，是陰魂的話，我怎麼能抓住他的衣領？

剛才我氣急不已，抓著他衣領搖晃的時候，明顯感到他是有重量的。

如果他不是陰魂的話，那麼監控畫麵裏，為何會沒有他的身影。

一時間，我想不明白。

下次他要是再來店裏，我再好好研究下，實在不行直接問好了。

當晚，我守在店鋪裏，直到子時，再也沒有人上門來。

我看準了時間，子時剛結束，我便趕緊把門給關了。

我不知道，爺爺要我這麼做的目的。

不過，爺爺拚死把我救回來，交代我做的事情，我再也不敢，也不願有半點違背。

我關好了店門，便準備去臥房休息會兒。

可就在這個時候，店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