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駿摸了摸後腦勺嗬嗬一笑,“其實也不是激將法,隻是我覺得大哥對這位李姑娘與別個不同,別個......”
趙駿說到這裏又嗬嗬笑幾聲,“別個比她好的可不少......”
趙馳瞪他一眼。
“其實我是心疼大哥,又當哥,又當娘,照顧老三老四已經夠累,現在再加一個什麼都不會做,還不省心的女人,大哥不是更累......”
李彤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娘,你不會生病了吧?”趙驍聽到李彤打噴嚏粉嫩的小臉緊張兮兮。
“沒有......”李彤伸手摸了摸趙驍的小腦袋,“娘沒事,你不用擔心......”
李彤現在自稱娘已經熟能生巧。
“可你剛才打噴嚏了,著涼的人才會打噴嚏。”趙驍依然不放心。
“可能是哪個倒黴鬼正在罵娘呐,沒事......”李彤說著彎腰將趙驍抱起來向前走。
嘶......
趙馳的手指被刀割了一下。
“大哥,你怎麼還被刀割了。”趙駿驚訝。
“沒事......”趙馳將手指放在嘴裏抿了一下。
“紅巾軍占了京城正在聯係各路總督,準備要對抗朝廷。”趙駿說道。
“皇帝現在逃到了哪裏?”趙馳問。
“不知道......”趙駿搖頭,“皇帝作威作福一定跑的比兔子還快,此時應該已經到江南了。”
“前段時間聽說在同州,現在在哪裏真不知道。”
趙駿前麵說的是憤慨之語,後麵才說的是實際的。
大盛朝皇帝昏庸,生活極度腐朽,任用宦官,奸臣當道,民不聊生。
不過紅巾軍也不是什麼好玩意,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奸淫婦女,屠殺百姓......
以後百姓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去年大漢,今年又遇到這樣的災禍,朝廷一定會橫征暴斂反擊紅巾軍,離天下大亂不遠了......”趙馳磨刀的力道加深了幾分。
“嗯,”趙駿點頭,“最近羅山縣多出了很多災民和乞丐......”趙駿語氣平淡,隻是在客觀的談論這件事情。
“對了,大哥如果想娶她就快些,在家裏住久了她的名聲就沒了,賣也賣不了好價錢。”趙駿忽然轉了話題,笑著說。
趙馳瞪了他一眼,“那也得李姑娘願意......”
趙駿點點頭,“大哥說的也是......嫂子是真漂亮,當初見到蘇蘺姑娘我以為就是世間最漂亮的女子,見了嫂子才知道......蘇蘺姑娘的韻味還是差了一點。”
“越說越離譜,不要亂叫,她膽子小,像兔子一樣,別又把她廈跑了。”趙馳嚴肅地叮囑道。
趙駿笑著滿口答應。
“哎呀,這不是趙馳撿回來那個小娘子嘛,怎麼就出門了,身體好了,那日見你,我還以為活不了了呐!”一個中年婦人看到李彤滿臉激動地高喊。
“朱大娘......”趙驍從李彤懷裏滑下去,邁開小短腿跑到了朱大娘麵前。
朱大娘係著圍裙,是一個身材中等,瘦削的女人,看著她滿臉是笑。
“您認識我?”李彤有點茫然,她記得自己沒見過她。
“哦,你昏迷者怪不得不記得我,那日趙馳那小子把你從河裏撈出來是我幫你換的衣服......啊哈......”朱大娘的眼神如顯微鏡一樣審視著李彤。
李彤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幫自己換的衣服,不過她的眼神怎麼比趙馳看她的眼神還具有侵略性。
李彤臉頰微紅,福身行禮,“謝謝大娘......”
朱大娘開著一家熟食鋪子與李彤熱絡的說了片刻話,都是誇趙馳的,說趙馳這好那好,簡直跟活菩薩差不多。
李彤走的時候,朱大娘有塞了半條子豬頭肉給李彤,“拿著,這是趙馳喜歡吃的,這女人呀,不論什麼時候都得想著男人,那樣男人才會疼惜你......”
李彤臉頰溫熱,“大娘,我們,我們不是......”
“你這傻孩子,你現在孤身一人在此,一個女人,無依無靠,你還怎麼樣,能遇到趙馳那樣的男人是你家祖墳上冒青煙的好事,不然,你知道這街道上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想要吃掉你。”朱大娘一副我很認真,不是危言聳聽的樣子。
李彤離開朱氏熟食鋪子,雖然朱大娘的話讓她這個受過現代女權洗禮的女子有點受不了,但她知道朱大娘說的是實話。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有多少男人想要從他身上撈取好處,也就趙馳看著......
李彤沒有深想看到一個腐朽的老先生坐在路邊,擺著一個攤位,上麵寫著招牌,起名,寫字,代寫書信......
“姑娘,想寫信嗎?”老先生見李彤在自己的攤位前停下來,渾濁的雙眼閃出亮光,顯然老先生今天還沒開張。
“寫兩個大字,多少銀子?”李彤問。
“兩個銅板。”老先生伸出兩根枯瘦的手指來,滿眼都是期許。
“不過就寫兩個大字嘛,多寫點,我算你便宜一些,寫滿整張紙,一封家書,別人都是十五個銅板,我算你十個。”老先生極力推銷著,“還有,現在紙張可不便宜,算上紙張,我也就賺個辛苦費。”
“不用,就寫兩個大字。”李彤說著,開始摸身上,想要找出兩個銅板,隻可惜她連兩個銅板都沒有。她的包袱在趙馳的小院裏,身無分文。她將目光投向了趙驍。
“兒子,有銅板嗎?借娘兩個,等娘掙了銀子,加倍還你。”
趙驍點點頭,很大方地翻開外衣,又翻開裏衣,在貼身肚兜的小兜裏掏出十個銅板來拖在自己的小手上遞在李彤麵前。
有兒子真好。
“娘就要兩個,其他的你收起來。”李彤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趙驍的頭頂。
然後李彤將銅板放在老先生的攤位上。
老先生見李彤真的隻寫兩個大字,有些失望,但還是提筆蘸墨,看著李彤,“姑娘想寫什麼?”
“家教!”李彤說。
老先生提著的筆沒有落下,一臉迷惑的看著李彤,“家教......什麼家教?何為家教?哪兩個字?”
“家就是家國天下的家,教就是教書育人的教。”李彤解釋。
老先生依然是一臉迷惑,但還是提筆寫出了家教兩字。
怪不得在這裏賣字,老先生的字寫的鏗鏘有力。
李彤看了看,覺得不錯,然後拿了這張寫了家教的紙便與老先生並排蹲在地上,將那張紙放在自己麵前。
趙驍乖巧地蹲在李彤身邊,雙手托著腮幫子。
李彤的迷惑行為讓老先生丈二摸不著頭腦。
半刻鐘之後,老先生終於憋不住,“姑娘,你蹲在我這裏想做什麼?”
李彤回看老先生,“你看不出來,我在找活幹。”
“你一個姑娘家找什麼活幹?”老先生問。
“家教!”李彤指了指自己麵前的那張紙。
“家教是什麼?”老先生像是看傻子一眼看著李彤。
“就是上門給孩子教授知識......”李彤解釋。
老先生顯然是被李彤的回答雷到了。
“姑娘,你能教授什麼,你是舉人身份嗎,至少,你是秀才身份嗎?”
老先生說話有些激動,聲音在發顫,似乎李彤在羞辱他。
“不是......”
“那你,那你竟然有此想法,我,我堂堂童生還找不到你說的那種夥計,在這裏擺攤賣字,辱沒門楣,你一個女子竟然......”
老先生越說越激動,一開始聲音發顫,到最後身子發顫。
李彤覺得莫名其妙,大家各謀生路,靠本事吃飯,老先生激動什麼。
“你是,你是故意過來羞辱老生,羞辱老生讀書半輩子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功名沒有就算了,竟然,竟然連個教書匠的夥計都沒有人要......”
老先生說著身子劇烈晃動,最後一下子暈倒在地上。